闻言,沈稚抬眸看向黎绪。
黎绪抬了抬唇,明媚的双眼下压着淡淡的讥讽,“人前一个样子,人后又一个样子。”
她微微眯着眼,“我以为孟先生会有所不同,原来都是一个样。”
“他明晃晃地把大家都当傻子,看着表面平静祥和,可谁不知道刚才他带进来的女伴是你?”
黎绪拍了拍手,神色间有几分厌倦,“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平常偷吃的时候不嫌害臊,现在倒是装起来夫妻恩爱了。”
“那些人也有趣,明明心里都揣着明白,却还要笑着送句祝福,看着让人笑掉大牙。”
若是平常,以沈稚温和柔软的性格,会低声劝黎绪不要说这些话,否则惹来他人的口舌是非。
可今天,她却十分安静。
安静到黎绪觉得不正常。
她垂眸去瞧,只见沈稚神色淡然,像是极为认同她的话。
“是啊,有价值就喊过来,没价值就丢到一旁。”沈稚的语气再平静不过。
但这话落在黎绪的耳朵里,听上去像是有几分遗憾和落寞。
黎绪盯着她,突然压低声音:“你这话怎么这么凄凉?”
“有吗?”沈稚抬眸。
“……你不能对孟亦白动真感情了吧?”黎绪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沈稚摇头,“我只是感慨,原来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标好了价码。”
她看着不远处的孟亦白,他的侧脸尤为立体,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清。
他向来冷漠,沈稚最为清楚。
表面看着和周澜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实际上,这场婚姻不过是为了藏人耳目。
他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
沈稚收回视线,想了想才说:“这样的人,哪里能对他动真感情?”
她比谁都清楚,孟亦白偶尔流露出的那点温情和关心,不过是在对另外一个人示好罢了。
另外一个长着和自己相似面孔的女人。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无比清醒,完全不会再肖想贪图更多。
黎绪也笑了,“是,走肾的关系,可别走了心就行。”
两人对视一笑。
……
任砚开了这么一个头之后,整场晚宴周澜都一直挽着孟亦白,两人不曾分开过。
一直等晚宴快到尾声,宾客逐渐开始散场时,孟亦白转头发现沈稚不见了。
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站在那里,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了踪影?
孟亦白微微拧眉,掏出手机给沈稚发消息:【跑哪儿去了。】
刚发出去,周澜轻柔柔地喊了他一声:“亦白,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