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在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体贴周到的妻子形象,因为周围有不少的目光在盯着他们。
孟亦白顿了顿,没第一时间答应:“先出去再说。”
算是给她留一寸颜面。
两人一同走出宴会厅,等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孟亦白便把手抽了出来。
他声音冷淡,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我回去了,你让司机来接你。”
周澜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立刻挤出预先准备好的泪水,泪眼涟涟:“亦白,你还没原谅我吗?”
孟亦白轻描淡写:“我没资格替寒寒原谅。”
“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谁还没有个情绪失控的时候?我看着寒寒总是生病,我心里也着急,这才没控制住说了点难听话。”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声音抽噎,“他是我怀胎十月,从鬼门关走一遭才生出来的孩子,我能不爱他吗?”
孟亦白已然不耐,“刚才在宴会厅里,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没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现在已经结束了,你该回哪里就回哪里。”
言下之意,是仍旧不允许她回孟家。
“亦白,你非要这么绝情?”周澜吸了吸鼻子,“我们夫妻一场,就不允许我犯一次错吗?”
“你犯的错,也不止这一次了。”孟亦白冷淡地勾了勾唇。
这话一出,周澜的神色稍微有些僵硬,眉眼也变得紧张。
什么意思?
是知道那束差点害死寒寒的花是她交代给沈稚买的,还是知道了她和闻少庭的关系?
她眼神躲闪了几秒,但很快又恢复冷静,“我就算是做了什么,也是为了我们一家三口和睦。”
“我不能允许有人插入我们的婚姻。”
她一鼓作气,赌孟亦白说的是买花的事儿,“我是不该拿寒寒的性命开玩笑,可他现在毕竟还好好的,不是吗?”
孟亦白怔了一下,眼眸倏地沉冷下去,声音变得冷冽,“你觉得寒寒活下来很容易是不是?那天抢救花了多长时间,沈稚抽了多少血,签了多少次病危通知书,你一句还好好的,就能轻而易举的带过?”
周澜完全没察觉到孟亦白逐渐森然的语气,她只注意到他的话语里提到了沈稚。
“你心疼她?”周澜有些难堪,“当初你亲自选她,就是因为她的血型和寒寒相配;可现在只是抽了几管血,你就心疼她了?”
周澜一边说着,一边眼泪掉下来:“孟亦白,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做好一个妻子,只不过是犯了个小错误,你就要把我赶走,转头就袒护另外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她往前迈了步子凑近他,大着胆子忽然高声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不如离婚算了!”
周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泪珠,一双眼睛却仍然带着倔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不相信孟亦白能为了区区一个沈稚,连自己的婚姻都不管不顾了。
就算没有爱情,这几年的勤勤恳恳,还有对外替他营造的优秀形象,他也该斟酌斟酌。
周澜无比确定,他们这个身份层面的人,名声和形象更重要。
孟亦白其实没怎么听周澜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
今天来宴会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沈稚今天又打扮的像个等人采撷的花朵,难免有人会动心思。
刚才发出去的那条信息很久才有回复,他掏出手机立刻点开。
【沈稚:谢谢孟先生关心,我不打扰您和夫人单独相处,已经提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