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顾然眼睛一亮。“等着。”瞎子出门去市场买了煎饼,一整天都在顾然房间里坐着,入了夜出门,天快亮了才回来,没料想顾然还是醒着的。顾然小声问:“受伤了吗?”瞎子摇摇头:“没,挺顺利的,明天再去收拾残局就行,你睡吧。”瞎子忙了几天,山东的盘口不能不要,便让从北京带来的伙计接管,换了主。等处理完的时候,顾然正好也能下床了,便回了北京。一位爱了很久的朋友六,倾城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练|枪,瞎子强拖着顾然在靶|场泡了一个月,直到顾然百发百中,才放过了他。也是托了山东盘口的福,解家盘口都知道当家的和两位爷手段狠辣,全夹紧了尾巴做人,局势倒是好了不少。大半年,解雨臣基本上把解家稳定下来了,顾然任务完成便功成身退,解雨臣在顾然临走的时候送了他一只手表。顾然有些纳闷,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什么,笑了笑:“做手脚了?”解雨臣点头承认:“里头装了个卫星定位的小东西,防止你在野外出事都找不到人。”“瞎子托你弄的?”顾然失笑,瞎子这几天下地去了,还没回来。“猜出来了?”解雨臣笑着说,“我就说他瞒不过你,还非得让我给你,不自己给。定位信息我和瞎子在电脑上都能看到。”当然能猜到是瞎子,自从大半年前他受伤,瞎子就对他的安全特别重视,每次下地或者去盘口,只要有信号,都得找电话一天三次报备。顾然把手表戴在手腕上,“谢了。”从北京离开,顾然又买了去云南的车票。他倒也没有一头扎进山里不出来,隔三差五还是会到城市里活动活动,整个人放松了很多,比之前在云南的野人状态更像个人。日子很悠闲,顾然没有那么执着于找虫盘,反而让他发现了点与虫盘有关系的东西,只是还没来得及深入查下去,就被吴三省的人找上了门。顾然从来都是钱到位了就接活儿,吴三省给他开的价码不低,比二月红托他护着解雨臣还贵,顾然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保护个年轻人而已。也不知道瞎子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他到杭州的转天,前脚答应了吴三省,后脚就有个伙计上门给他送东西。是个手机,里头也装了卫星定位系统。顾然打开通讯录一看,里头就存了俩号码,一个解雨臣的,一个瞎子的。解雨臣非常好地继承了他爷爷的八面玲珑,跟顾然关系好归好,但也很聪明地维持着一种距离感,让顾然不会感觉到隐私被侵犯的不舒服。相反,瞎子就随性得多,也可以归结于他对顾然的底线足够了解,知道这只手机不会让他生气。顾然觉得自己做事已经足够谨慎了,尤其是山东一事过后,一则他身手更上一层,二则他对未知有了更强烈的警惕。他本以为这只手机是没什么用处的,直到秦岭。顾然从山里出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给瞎子打了电话求救。现实考虑,顾然在陕西这一片没有伙计,最近的就是瞎子,只能叫他。他当时还以为,瞎子看到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得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从西安进秦岭需要不少时间,顾然知道瞎子一定能找到他,整整四天等在荒郊野岭,他都没有想过别的求生手段。瞎子来的时候,顾然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直接昏了过去,他倒也不是完全支撑不住,只是觉得没必要,而且多少有点吓一吓瞎子的恶趣味。瞎子本是接了个活儿的,在西安也只是经停,但顾然让他准备装备,他便干脆把活儿推了,等顾然从秦岭出来。人没等来,等来的又是求救电话,瞎子比山东那次还揪心,山东那次好歹人已经稳当了,他是去收拾残局的,但秦岭这次,他无法想象自己真的看到半死不活的顾然的时候,是什么内心。他更怕,等他赶到秦岭的时候,顾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从西安到秦岭,要花费的时间太长了。“妈的,小兔崽子,就会给我玩儿心跳。”瞎子当即收拾好装备,直奔秦岭。进山的这一路,瞎子觉都不敢睡,一路沿着顾然的定位的方向走,这事要是搁在常人身上,得说是整整四天没闭眼。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死皮赖脸给顾然送了俩卫星定位的东西,是很有必要的。瞎子万万没想到,他见到顾然的第一时刻,小祖宗又送了他个心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光睁了个眼,就脑袋一歪闭上了。“我去,就应该跟你一块儿进山。”瞎子背着一个、拖着一个,废了不小的劲才把这俩人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