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鼓吹乐曲,几十个长林军士在舞池之中开始舞刀弄枪。这不是阵法,而是元吉在府中经常与他的门人属下相互取乐的“披甲舞”。他们排列成数列,两两之间变换队列,伴随乐曲相互击刺,一次披甲舞下来往往总有死伤。世民虽早有耳闻,但却不得一见。,他不愿见到这种残忍无度的游戏,刚要开口质问元吉。 突然,一个女子被兵士推到了长林军士的阵营中。她毫无准备,恐慌地看着两边依然在相互击刺的披甲兵。只见左边的剑向她刺过来,她就慌忙地逃到右边。右边的剑又刺过来,她又逃到左边。然后便是,后背,前胸,她左右摇晃着躲闪,不停地惊叫。 这一幕实在太令人震撼了,世民定睛一看,“盈盈……” 原来,这是元吉和建成特意安排给世民看的! 世民大喝一声:“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元吉拦住他:“哎,二哥,不过是宫中歌舞愉情,不要这么当真吗……” 世民怒火冲天,举起拳头:“你们,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元吉拦住他:“诶,二哥,这是我府里有名的‘披甲舞’,你也应该听说过。我这是好意,也让二哥来欣赏一番。再说了,二哥要我们解散长林军,我们就解散。所以这些长林军就只好用来表演乐舞,这,没有不符合你的军令宫规吧?” “你……”世民只觉得自己胸中正在燃起了熊熊怒火。 盈盈根本不知道她自己会被突然推到一个真刀真枪的军士阵营之中。她是被元吉蒙面带进来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要做什么,就硬生生的被推入了披甲舞的行列。 她身侧不是出现那白晃晃的利刃,就是披甲士兵面带狰狞凶残的表情。甚至,有些兵士已经在阵中相互刺伤,剑头带血。这些剑戟在她身边上下晃动,耳畔,头顶,她开始只能恐慌的大叫,惊呼。 当她遥遥看到世民在席上安坐的时候,她明白过来,这恐怕又是齐王在用她发泄愤怒了。但那来来往往的剑鞘兵刃,让她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跳啊!跳啊!”她被大声勒令道。 她知道,若只有恐惧,今日怕就得死在刀下了。于是便在恐惧之中调整精神,努力让自己跟随着阵营的音乐起舞。她尝试着找到每一个可能的空隙,容纳自己柔软的身体,然后用衣袖和披帛打造出不同的弧线。 她尽可能地幻化出窈窕。但是她的恐惧,让她的动作无法连续,毕竟稍有不慎,就是一剑穿心。 她在来来往往之中为自己能够逃过此劫而拼力舞蹈。她看到世民与元吉站起来怒火冲天地争执,然后又重新坐下。这是因为,他们兄弟三人已经被盈盈在披甲兵士阵中还能翩翩起舞的场景看呆了。寒光利刃,柔美舞裙,武士的刚硬,女子的婀娜,竟然在一个阴谋布局之中完美结合起来。 后来,盈盈脸上再无惶恐。她身段轻盈,衣尽兰香,实在是寻常时候不可多见。 不过最后,盈盈还是被剑刺伤了左臂。她应声倒下,披甲士兵顺式散开。 “盈盈!”世民大声叫了起来。他本能的站起来,要冲向舞池。 但盈盈看到了他,轻轻向他摇了摇头。此时,披甲舞终于停了下来,武士们在原地等着号令。元吉招手示意人带走盈盈。盈盈扶着左臂,在舞池之中向世民遥遥一跪,之后便被带了下去。 世民眼见如此,质问元吉:“元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弱女子?” “只是寻常舞蹈而已。我只是灵感突发,用着你解散的长林军,再配上你不要了的美人,不是很好吗。我看你也看得津津有味啊……” “你最好好自为之,不要在这样下去,否则的话……”世民紧握拳头,向元吉抡过去,随从们上前拉住他,建成也顺势拉开元吉。 世民怒气冲天,摔袖就走。出来东宫的时候,他一拳砸在柱子上:“元吉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对一个女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玄龄、敬德等几个人也是看呆了这样的场面,他们被元吉的凶残震撼了,但是也为刚才盈盈在刀枪剑戟之中做出的柔美舞姿而深深折服。 “哎,齐王就是想借着盈盈来打击和伤害上将啊……” “我当然知道,可是,他怎么会想出这种办法?那可是真刀真枪啊,盈盈又不知情,若不是她随机应变,今天肯定就死在刀下了……” 玄龄说道:“齐王府中门人舞姬数百,常做披甲舞,每次都有人受伤,还有人因此死去。这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