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算了!咱们的军饷和抚恤银他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那也不该我们来杀。杀了他,我们就真的成了造反了,那是没有回头路的。不止是我们,我们的家人,宗族都得被牵连。”说完,赵成在在场的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驿站已经把这里的消息送出去了,我们接下来只要等着朝廷派人来。不过都记好了,牢里的人谁都不能动。等日后朝廷降罪,今天的事情我一力承担!”十月十五日,一个经司天监推算过的宜出行的好日子。皇帝东行泰山封禅的仪仗队就于今日离开京师上元府。随行人员数量庞多,除了五千身着甲胄的羽林军,以及随行侍候的人之外,大大小小的官吏也达数百人之多,几乎是倾尽了整个上元朝廷。除了这些人,来自东突厥和高丽国的使节也随行也内。高丽国格外重视,直接派来了一位王子担当的使节。出发之时,长长的队伍足足蔓延了数里,为首的队伍都已经看不到了,为尾的人还没有出府城。随之而动的还有整个登州府,一路上御驾要经过的地方都得提前做好迎接的准备。宁砚就在这队伍之中,而且还是待遇比较好的——有一辆马车,还是单人的。马车出城后,宁砚将手里已经攥的已经出汗的念珠给放到了怀里,贴着胸口放着。这是陆秋歌和小宁颂一起去求来的,是两人知道温梅芷要去泉州府时给她求平安符时,也给他求了一串佛珠。是刚才走之前小宁颂塞给他的。不知道是不是陆秋歌说了什么,小宁颂没哭,就是显得有些沉默。宁砚一直抱着他,直到有人来催时,才放下他和陆秋歌告别。在出门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哽咽的哭音。“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生自古真的是多离别啊……”泰山离上元府不是很远,就在上元府的临府登州府的奉高县,但仪仗队的行进速度不快,到达也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在皇帝御驾行至鹿鸣县的时候,从泉州府送出的文书在先到达上元府后又赶到了鹿鸣县,递交兵部尚书后才转送到萧旻的手中。“张云高这个蠢货!”宽敞的御辇内,萧旻愤怒的将折子给摔到了地上,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说到:“假传军情,六万大军硬生生被逼反,你还是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怎么对得起朕对你的重用!”随行的庞永听到马车里的动静,试探的问了一声。“陛下?”“停驾,朕要下去吹吹风。再有,让闻辉风来找朕。”不消片刻,在庞永的指挥下,庞大的仪仗队先后停下。萧旻下车后,在侍卫的护卫下找了一片树荫下站着,闻辉风也随之赶到。“参见陛下。”“起来吧。”接着萧旻又屏退左右,而后才开口道:“泉州府那边出事了,张云高那个蠢货贪污军饷,刺伤士兵,逼得六万水军反叛,将他扣住了。”“兵变?!”闻辉风大吃一惊。前段时间还在大肆宣扬张云高重挫倭寇之事,怎么到了今天突然变成他贪污军饷导致兵变了。反转之大,让他一时半会儿都没接受过来。“是造反!”萧旻暴怒道。“扣押张云高,向朕施压,朕看他们就是想造反!不止张云高该死,他们也统统该死!”闻辉风看萧旻已经有了失去理智的苗头,顾不上其他,连忙劝说道:“陛下,泉州水军纵然有错,但罪应该不致死,毕竟是寿远郡公有错在先,可能还有一些人趁机挑唆才会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而且倭寇之患尚未解决,大凉还需要那六万水师。如果在这种关头,将泉州水军全部治罪的话,只会让亲者痛,敌者快。当务之急是怎么抚平军愤,安六万水军的心。”萧旻的心稍稍平复之后,才沉声道:“朕数天前已经让梅芷去泉州了。”“温女卿?”闻辉风讶然一声后,说到:“陛下,此举真的是再好不过了。满朝文武没有比温女卿更适合去劝退的人了。一直统领泉州水军的人是温老将军的旧部单寒,此人在泉州水军中威望不低,温老将军又对他有救命大恩。如果温女卿前去劝抚的话,十有八九会成功。”闻辉风的心里其实还有疑问,数天前就已经让温梅芷出发去泉州府了,难道陛下有未卜先知之能,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还是说另有原因,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朕还是不放心。”萧旻沉吟了片刻之后说到。“闻卿,你去草拟一道圣旨,着冠军侯章钟凌带五万禁军火速前往泉州,如果劝抚不成,就当作叛贼直接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