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梅芷接过了宁砚的话继续说到:“如此便能大大克服出海之时迷失方向的问题?”宁砚颔首。“然也。”见温梅芷眼中趣味闪动,伸手去波动磁针,宁砚说到:“早先见到司南时便有了改进的想法,但我只有想法,却不知道怎么下手。一年前工学设立,我便将想法说给了冯博士。因为时间隔的有点久,我差点忘了这件事。直到刚才听你说起那事,我才猛地想起来。你把这东西带上,到时候肯定能派上用场。我在那方面一窍不通,就不去给你添乱了。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温梅芷从水罗盘上移开视线,看着宁砚说到:“这个帮助就足矣。”“阿爹,你又要出远门啊?”得知宁砚不日就要随行去泰山封禅之时,小宁颂第一个垮下了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宁砚。“你不是说不离开阿娘和我了吗?为什么又要走,你跟我说过,人无信不立,你不能骗人的。”宁砚怀里的小宁悠也鼓着嘴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声“骗人,爹爹骗人”。宁砚都不忍心去看儿子那双质问的眼睛。要是换作其他事情他还可以把他带上,但泰山封禅他也就是个陪行的,再带几个陪行的人像什么话。“这次很快的。去的是登州府,那里离上元府不远的,几天就回来了。”宁砚安慰道。“可我就是不想阿爹走,你一走我就好久好久看不到你了。”说着,说着,小宁颂的眼中就升起了雾气,他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颂哥儿。”一旁的陆秋歌看左右为难的宁砚忍不住开口了。“到娘这儿来。”小宁颂乖乖走过去让陆秋歌把他抱到腿上。“阿爹外出办事本来就很累,你要是再为难他的话,他会更累的,你忍心吗?”小宁颂低着头,瘪嘴道:“可是我真的不想阿爹走。”宁砚说到:“很快的,没几天你睡醒的时候就能看到我了。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偷懒,还做的功课一定要做。”“才不会呢。”小宁颂梗着脖子反驳道。“我不会偷懒的。”“我拭目以待。”次日,刚好是休沐的日子,宁砚就在花园里陪着小儿女玩耍。快到正午的时候,温梅芷来了宁家。陆秋歌刚将她带到后花园,小宁颂和小宁悠这对小兄妹就欢欣鼓舞的缠了上去。好一会儿,在宁砚的示意下,陆秋歌才将两人抱到一边玩儿。在花园的石桌上摆上了茶点,宁砚和温梅芷两人相对而坐。温梅芷将一个用锦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推到了宁砚的面前。“这是什么?”宁砚问道。“田赋寺的官印。”温梅芷回答到。“我和陛下说过了,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田赋寺暂时由你接手,陛下已经应允了。”宁砚将手放在官印之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一路保重。”“此之一行,不知何时能归,愿君珍重。”“珍重。”正在睡梦中的张云高突然被震天的喊声惊醒,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随便扯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连鞋都来不及穿,张云高就跑了出去。刚打开门,将整个院子都照的通明的火光便印在了他的脸上。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幕后,腿一软,差点没坐倒在地。一双双冷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刀剑在火光之下闪着寒光。薛胜被两个人压着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两把刀,脸上一道不深的伤口正渗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扶住门框,张云高勉强站直了身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这是……这是造反你们知道吗?”本来是质问的话被张云高用颤巍巍的语气说出来时,没有一点威慑力。领头的人是赵成,看着张云高说到:“我们没有造反的意思,只是被大人你逼到没有退路,才走了这条路,想和朝廷要一个说法。”张云高壮着胆子喊到:“我是寿远郡公,是当朝国舅爷,是皇亲国戚,你们拿刀指着我,就是造反!”“我们不想造反,只是想要一个说法。”说完,赵成一声令下。“拿下他。”“是!”人群中走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张云高的胳膊反扭在背上,张云高顿时惨叫一声。“疼疼疼疼!”“孬种。”秦虎对着张云高啐了一口。“千夫长,要我看我们就直接杀了他泄愤算了。”张云高一听,差点没吓得失禁,哭喊道:“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只要不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赵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把他带到县衙的牢房里关着。”张云高见自己不用死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全身的力气也跟着泄了,几乎就是被人给拖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