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不住。
姜怀央自认的确是中了太后的计,被蒙在鼓里三四日。三四日不长,从前他政务繁忙起来,不是没有过这样长的时候不与她相见。偏有这次疏忽,造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他眼底满布血丝,猩红一片。
世上女子无数,他甚至连后宫里那几个的名字都没记住。
独独她是不一样的。
若有如果,他就该将人时刻带在身边,免得一个两个算计着他心尖儿上的人。
阮玉仪半点没藏劲儿,一口咬在他唇上,直至尝到了血味,他才算是留恋地松开了她。
他高她一个头,投下的阴影能将她整个盖住。血丝从他的唇上渗出,他顿了下,才用指腹抹下唇上的血,瞥见指上的红。
他忽地笑了,带着讽意,唇上的血又渗出,为他点上一抹朱红。
她有些被他的模样吓到,呼吸微窒。
他道,“那又如何,朕反悔了。朕自认并非君子,想来也就不必遵守这些条条框框的了。”
她哑口无言。
门外一声欢快的“阿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阮玉仪侧首。是闲儿。
“等下。”她脱口而出。她想,她眼下定是发散钗斜,衣衫不整,唇上还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她不能叫闲儿看见她这般模样。
一只大手从衣下探入,她酥了骨,软了身,死死攥着对方的手臂,半倚在屏风上,才勉强稳住身子。
打在她颈侧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闲儿是最听她的话的,此言一出,果真停下了,“怎么了阿姐?”
她咬着牙,挤出两个字,“无事。”
闲儿担忧的语气又明朗起来,“我从大哥那儿新得了两本话本子,是坊间正流行的。就想着与阿姐一道看。”
两人没少凑在一处拿话本子打发时间。一个看上卷,一个看下卷,读完了就交换着来,往往一下午,能嗑出一碟的瓜子壳。
跟前的人附在阮玉仪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是妹妹?”
她没答,自顾自挣着,无奈并没有什么用,两人的力气到底悬殊。
一个屏风之隔的地方,闲儿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她接下来的计划,语含兴奋。
姜怀央冰凉的指尖拢着她的发,将之别至而后,被他触及到的地方一阵酥麻。他不紧不慢地继续缓声道,“泠泠现下也不想见她,对吗?”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极尽力量,压抑着什么。
闲儿一股脑儿说了很多,末了还问,“不若姐姐今儿就陪我睡罢?”阮玉仪尚未出嫁的时候,她就总缠着阿姐一处睡。
阿姐身上很香,是叫她安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