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香客来往纷杂,反是容易搅扰他修行。
她一愣,微微颔首。
姜怀央的面容隐在暗色里,“如此,您可能道了?”以若空在民间的威望,饶是他,也得敬上三分的。
若空处有个古怪的规矩,须得相关者均在场,方可相看。上回他就是只孤身来了,才无所得。
自秋猎那时被她身死的梦魇住了后,他也曾服过药,却始终不管用,她满脸是血的模样依旧偶尔入他梦来。经宁太医提了一嘴后,他这才想起若空来。
虽他不信这些虚妄的说法,但转念一想,这梦本身不也来得奇怪?也便寻了时候来见人了。
若空并未旋即接话,反是不紧不慢阖上眼,含含糊糊念了些什么。其间也无人去打断他,半晌后,才见他又睁了眼。
“施主只管遵循本心即可。”
本心?何谓本心?是这误救胡医之错,是脚下这辽阔江山,还是——
他微微侧过脸去。
小娘子见没自己的事,垂首转着腕上的玉镯。玉镯是双环的,一支也不过女子的小指粗细,一动,便有清脆的声响传出。
弄出动静,她素白的指尖僵了下,松了手,不再把玩。
他思忖了片刻,亦不知脑中多少思绪,纷杂交错。他长吁出一口气,向若空微微颔首,方起身作辞。
只是他并未往正门走,而是径直来到了庭院,却不见若空阻止。
庭院不大,铺陈也精简,外边的梅树将枝丫伸进来,倒是别有一番韵致。
“朕记得泠泠记性极好。”他忽而道,顿了一瞬,又道,“接下来回宫的路,你可要记好了。”
她心中泛上一种古怪的感觉,问,“我们不搭车马回宫?”此处离皇宫不算远,但也是有一段路程的。
他没有回应,按上了身侧墙壁上的一块砖。
那本该坚实的砖块竟是被按下去了些。她留意了一眼,注意到那砖块上嵌有一贝壳,大半镶在砖中,只露出大约指甲盖大小的白色。
“陛下,这是……”她讶然。
他沉声道,“皇宫的密道。”这个密道本该一代代传与历代的君主,只是幼时误打误撞叫他知晓了,即位后,果真在乾清宫内找到了密道的地图。
这是皇宫最隐秘的地下脉络,犹若一条盘踞于地下的蛟龙,是君主掌握政权的利剑之一。
而这密道的出口之一设在此处,则是为了以佛家大师的居所作掩。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无人会寻到此处。
闻言,阮玉仪心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