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二叔走了!”
“那又如何?她的心里有他,全是他。”纵使是死了,也是所有的全部。
弘晳微一皱眉,看看十四叔松骨靠在椅背上的颓废,眼帘一低,有些清冷:“可她并没有随二叔走。”那就说明在二婶的心里,二叔并不是全部。虽然可能那样的地位无人可以比及,但到底在二婶的心里还是有别的什么的地位的。
这样的想法,不只弘晳一个,差不多心思多些脑袋多些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可胤祯不是别人,他知道风萨坚持下来的理由。海善一直那样渴望风萨给他生一个孩子,虽然那个孩子来的时候不对,但到底是海善的骨血,心中的期盼。风萨她……
“死了很容易!可活着却很难。”尤其是以一个寡妇的身份在京城活着,更加难上再难。更否论风萨还是那样的‘招人注目’,那样的难,凭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被拖垮!可风萨没有!虽然应付起来有时是很吃力,甚至失去了很多,但是事到如今,她依然在坚持。坚持着她的清纯与唯一,依然坚持着将海善的意愿进行到底。她竭尽全力在保护海善所珍惜的家人、兄弟、朋友。
雅郎阿的妹妹不是风萨,早已经母子双亡。
文殊保到皇阿玛限定的时候还撬不开某人的嘴巴,结果风萨给了他一包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无法抗拒的迷心散。
申德的同母胞弟在外头上了某人的大当,欠了三万两银子,最后是谁给掏的腰包?
更不要说功宜布了!
那次的差,功宜布是跟海善跟得最近的一个,但却……海善过后,风萨离京三年,那小子始终一蹶不振,沉迷酒色。若不是风萨重重的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如今……
“弘晳,爱一个人有很多方式。生死相随听得很是容光,但到底做起来太过容易。风萨她……如
果十四叔死了以后,有那么一个女人可以为我在这个地方坚强的活下去,照顾好我的子女,照顾好我的亲友,甚至不惜委屈了她自己一次又一次。那么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愿意和她在一起。”
语塞是如何感觉,弘晳几乎从来未曾尝试。
可是现在、此刻,在十四叔那样的话语间,弘晳却平白觉得羞愧。在二婶这件事上,弘晳其实一直是有所怨的,怨二婶为何毁了自己心中最美最期望的圣果。
但是,自己竟然忘了、忘了想起二叔不是一个人。二叔有儿子、有执意相护了多少年的亲人、朋友、兄弟!他们……虽然太过依赖人,尤其是关键时候要仰仗一个寡妇的帮忙确实是太丢人的事情。可到底那样的温暖是无可比及的!而京城……以前有阿玛在,弘晳的感觉不深,可现在……这个京城,真的很恐怖,非常非常的可怕恐怖。一个不慎便是家破人亡,声身俱裂!
二婶要在这里活下去,还得活得好,连带让二叔喜欢的人一并活着好。真是很难!很难!
可她做到了!
为了什么?为了她自己的名头?
怕是连路边老妪都不会那样想,因为二婶为了那些人真的失去了很多。尤其是这回,居然连她恭王大福晋的名声地位都丢了。可是却换来了大姑姑和法海的喜结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