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看着掌中的白瓷,只瞧这釉色也知道肯定是宫里赏下来的。听昨个小狐狸说大姐把她屋子里的瓷罐都砸了,可今儿就有了,看来早上三哥一并送来、抬进畅元阁的箱子就是这起子东西了。皇阿玛和小狐狸的互动还真是叫个不赖。
“小狐狸,这码子事可不同以前了。不错,知情的还有两张嘴,可皇阿玛我惹不起,你家男人我又暂时不想惹,所以八哥只好拿你开刀了。你有权选择说还是不说,但同样的,八哥也有权选择逼还是不逼?听明白了吗?”胤禩给风萨笑了好生亲切。
风小萨才不怕他的威胁咧,给他笑得更加亲切可爱:“你逼啊!我又没说不让你逼?只不过八哥,你要想好两件事。第一,妹妹从来不听话,而在这码子事上你皇阿玛肯定会给我撑腰。第二嘛…”风小萨故作可爱的眨了眨眼睛:“其实还有第四张嘴。”
“谁?”
“你额娘!”
好久,屋内又是一声全无。胤禟知道这里面的事简单不了,可没想到居然会和良嫔有关系。扭脸看八哥,胤禩眉头皱到紧紧,可眼神却一直盯着小狐狸。风小萨一点也不慌,只乖乖的吃她的茶,然后:“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你额娘,若是我骗你,你尽可来找我的麻烦。不过,八爷,你额娘可不听你的话!”有本事你就把逼我的本事使回你额娘身上去啊?
见胤禩有些让自个笑得快翻脸了,风萨赶紧投降:“其实你问我也没用。那几个嘴硬的一个比一个嘴关的紧,妹妹我也是枕
头风听来一半句自个儿猜的,虽说看样子好象是猜对了,可没有真凭实据。这里头最清楚的就是你额娘,问她好了。又有前因后果,又有铁证如山,全在她那儿。问我,问了也白问。”
“小狐狸,你最近是越来越精乖了啊!”
胤禩咬着牙给风萨笑到端庄大方。
风萨无奈拖腮,一脸可爱:“没法子,我是好孩子嘛。”
无声交锋,各走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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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禧因心情不爽,好几天都没回公主府,又借着海善不在,就睡在东屋海善那边。
小殡前几日,还借着气不理风萨。可当第四天头上,宫里传出来的信儿后,却是把纯禧顿时乐到眉开眼笑:“你这个小狐狸,整人干什么不告我?”
宫里母子虽多,但象胤禩这样处处顺着良嫔,样样按着额娘喜好来的儿子也数不出几个来。虽胤禩打小不在良嫔跟前长大,但这母子两个的关系却素来极好。良嫔性子淡漠古怪,只在儿子跟前亲切和霭。胤禩从小懂事知理,也深知额娘的小性子,样样顺着额娘来。
可这次,听说这母子两个在雨花阁大吵一架。气得良嫔又发了性,胤禩先是不理,可后头又实在心疼额娘的身子。然后又是劝又是哄,然后又是生气又是着恼。可不管怎么样,良嫔就是不理他,最后竟然自个把雨花阁给封了,从里头把门闩了个死死的,任胤禩怎么敲门也不开。
解气,真是解气!
风萨无奈,低头看隆霭今个上午描的字,有一个描错了,又有一个描歪了。细心点指,可小隆霭见姑姑来了,有人给他做主撑腰了,就又开始撒娇耍赖了。
这个小屁孩子!
“你拧这样重的眉干什么?”纯禧没有孩子,回京后见了隆霭可以算是极其疼爱。加上常宁之前也想过,若风萨真和隆霭和不来,就让纯禧帮着养也是成的。现在虽说看到风小萨对隆霭也不错,可到底一看这丫头动脑筋,纯禧本能的就想把隆小霭抱在怀里。
风小萨这个委屈,看了一眼那边低头憋笑的桂嬷嬷后,更觉得自己这个后娘当得委实太没有气势。于是撅嘴:“阿玛走前曾经吩咐过,说隆霭五岁整满就要正式开堂了。虽说宗室子弟九岁后可入宫伴读,但到底还有四年,更何况到时候是个怎样的情由谁也说不准。再者,我也不喜欢隆霭入宫伴读去,那起子烂水,有多远躲多远才好。所以,大姐,给隆霭正经找个师傅吧。”省得在自己这里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
这码子事,纯禧当然也是上了心的。
可左右找不上太合适的人选,朝里有才有能者虽然很多,可以前嘛,那些人惦记着皇上和阿玛的关系,不想和恭王府扯上关系
。如今虽说时事不一样了,可那些左摇右摆之人,纯禧还看不上他们了。只是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师傅教才好嗯?
“你是他额娘,找我干什么?”
看这码子破事甩得?多干脆?多伟大的理由?
风小萨心里撇嘴,让我找?说得好听。找得不好,你们有的是由头说我。什么不尽心不尽力等等杂七八不下什么样的也有。可如果说要正经找一个的话?
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是……
“什么?”
海小善第八天头上终于是回家了,一回家的头一桩要务自然是浴桶净身。过了小殡就可以入浴了,过了百日,就可以剔头,待一年后就可以除丧归位,回复正常了。只是过年不能拜年,两年之内不参加任何喜庆活动,不成亲生孩子就好。海小善有日子没正经洗个澡了,才洗得舒服出来,就听风小萨给他讲怪故事?
“你想让法海给隆霭做师傅?”
“不行吗?虽说法海曾经是皇子师,可那并不代表他这辈子只能教那两个徒弟,不能再教别人家的孩子是不是?”皇权再霸道也不可能霸到这个份上。更何况前例多了说了,顾八代、徐元梦都有教了自个的皇子徒弟后,另有别徒入帐。再说了,就算皇权霸道,风萨也是有办法、有理由的。“数下来,法海是我三叔,隆霭管他叫舅爷,他教教外甥也是应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