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萨啊!你可好久没来了,快过来。”德妃和宜荣二人,都是这次选秀的主事人。这些日子来自是忙得不可开交,今日里歇下,实在是因为天有大雨。虽说那雨只下了一个时辰就停了,可庭院水汽泥泞,荣妃腿脚一惯不好,就商议了明天再碰面。好好的用了午膳,才歇起觉来,就听见风萨郡主来请安,赶紧是让了进来。
知子莫若母,十四脑袋里面在打什么主意?德妃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在这事上,她实在是不能明着表示些什么。虽说她也很满意风萨的身家背景,也很想有朝一日儿子能与科尔沁搭桥上线,只是皇上那面一直把得极严,只有装糊涂。
一番客套话后,德妃笑咪咪的接过了风萨递来的红莲珐琅彩的小砵,打开盖子,里面晶莹如玉几近透明的膏儿看得人实在喜爱,尤其是这味,纯正的玉兰香,是自己最喜欢的香味。这个风萨就是细心,不怪太后疼她疼成那样。
“这是风萨最近新制的水晶薄玉膏,每晚睡前净面后擦用,可保皮肤水润细腻、晶莹亮泽。因为费工费时,所以只做了两砵。”一砵在此,另一砵肯定是要献给太后了。
虽心知肚明,但面子上还是要问的:“可先晋给太后了?”同样的东西,还是有个先后的。
风萨却摇头笑笑,德妃一怔,不过很快风萨的解释就让她笑出来了:“风萨这两天想住在宫里,呆会子才去寿安宫。太后万寿要到了,要送个什么礼物惹太后喜欢,总是要先观察一下太后的库才是的。”
“你这丫头……”送礼先去瞧人家的库,真难为她想得出来。
不过她来得时机倒也正好,有桩事还是要和她先看看她的心意才好办的。当下,喜气渐收,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身边的大丫头后,极有眼色的凝彩就是带着屋里其它人下去了。
“娘娘可是为了这次选秀犯愁?不过是些不知深浅的小丫头,娘娘圣眷隆宠,膝下三位阿哥都是皇上最疼的儿子,和她们计较些什么?”希颜故意往歪里讲,惹得德妃嗔了她好大一记。“你这孩子,说哪门子疯话?难道本宫还会为争宠,不为皇上尽心力事不成?”
“是是,娘娘最贤德了。贤德得心眼里除了皇上,谁也装不下。”同是女人,希颜很清楚要怎么说话对能惹得这些后宫娘娘们心里又欢喜又满意。果然,很是不正经的话,逗得德妃颊上微红一飞,伸手笑着把风萨拉到了身边坐下。
“咱们娘俩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风萨你一惯聪明,现下有桩事,本宫真想听听你的意见。”德妃信佛,左手串上一直戴着佛珠。今日戴的是一串金丝楠的菩提串。希颜见德妃又在玩那串珠子,就知道这位娘娘的脑袋又开始飞速运转了。“十四年后就要出宫开府了。虽说以他的年纪还轻了些,可是有了子女的人总在宫里呆的也不象回事。这事我回了皇上,皇上也准了。府邸这几日就会拨下来。只是,宝媛那孩子虽好,却是个担不得起的主。这府里上下诸理总是得有个主子照应才是。”
话说到这儿,希颜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她从不认为德妃在十四和自己的事上,没帮十四暗地里出什么谋画什么策。自己和她性子不算相和,却一直待自己颇好,恐怕实是因为自己是科尔沁女人的缘故。她想帮十四牵桥使劲,自己是最好的棋子。又让儿子顺心顺意,又有助于日后的情势。只不过嫡福晋的位子虽留给自己,但是其它女人的位置也不会空着。德妃太清楚儿子的德行了,在娶自己前,估计怎么也得让十四多生几个孙子给她安心才行。这回,估计是要看自己的心意了。不管怎么说,在她的眼里,这些女人日后和自己是极有可能混成一家人的。她虽作得了主,可也不拗了自己所谓将来主母的意愿。
真真有趣!
“你笑什么?”
“我笑娘娘一惯聪明,今个怎么糊涂起来了?眼下宫里放着这么多南北佳丽,您又是管事的,仅着给十四挑就是了。”
德妃听了心下微笑:“我虽有这个意思,只是明面上瞧去,还不都一样。”个个表情恭顺有礼,哪里看得出实际性子来?
“娘娘的意思是?”自己的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明个起你没事就去储秀宫转转,替本宫去瞧瞧那些丫头。你的身份不比别人,没人会敢治你的不是。”之后,德妃再说什么,风萨已经管不着了。希颜现在心下只有一桩事:大清朝没六合彩实在是太可惜了,否则就自己这运气,撞它八百大彩都是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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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萨住在宫里,自然只有寿安宫一个所在。孝康已有好些日子没瞧过风萨了,自是好一顿数落她为什么不常进宫来看自己如何。风萨只能无奈兼气愤的抱怨,东华门的那个内军总管德克萨如何死板没人性,每次他当值自己进宫都得很一顿手序,弄得自己心烦得不得了。哪象另一位当值时顺当,只要一瞧见是自己来了,二放不说就放人了。那个德克萨超没眼色的!
难得见风萨这么埋怨人,孝康听得这个可乐,赶紧是让暖儿把那面金牌拿了出来,又塞给了她:“以后他再找你的麻烦,就拿这个摔他。有什么规矩不成的,让他来寿安宫找哀家。”
嘻嘻笑笑的用完晚膳后,风萨又是陪太后好生聊笑了一顿。原本孝康是想搂着她睡的,可这妮子却说她最近野惯了,睡觉总是踢人,所以坚持要到书斋里的榻上去睡。孝康无奈只得允了她,可转头就给了暖儿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