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她却弄出这么大动静,她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可元致的目光始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安静地投注在她的脸上。
“其实,”她放开轻咬的下唇,将心中藏了很久的一番话说了出来。
“其实我还欠你一句道歉,那时你去漠北前夕,我不该对你发那样的脾气,我也不知道你会将石斌留下来,这段时间,他帮了我很多忙,我很感激他,也很感激你。”
元致依旧沉默。
她笑笑,又道,“现在你我都住洛阳城,本来我应该登门致谢的,只是身份有别,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日后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个人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推辞。”
周濛还是没能听到他的回答,出于奇怪,就抬眸于他对视,可是不到一息,她便像被烫到似的回避开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没话跟自己说了,还是有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
她感觉心跳得越来越快。
“侯爷若是没什么话要说了,那我就先告辞。”
她微微躬身道,只想赶紧逃离眼前不断带给她慌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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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匆匆离开,也没等到那人再多说一句话。
周濛刚离开没几步,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萧十三娘。
“咦?这么快?”她吃惊道。
周濛佯装生气,从她身边走过,理也不理。
十三娘冲她来处望了一眼,只见那位丰神俊朗的思北侯大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你们都没说话吗?”
“让萧女君失望了,”周濛不冷不热地又瞪她一眼。
“吵架啦?”
周濛耸了耸肩,“早跟你说过,我和他不熟,你偏不信,现在可以信啦。”
“可是柳烟姐姐说过,你当初对他可上心了,他对你也好温柔,你们就是有什么的呀,不行,我还是不信。”
这些日子,周濛听她的这种脑补都快听出茧子了,只好拍拍小姑娘的后背道,“那是你不了解我们解毒这门行当,三年开一张,开张吃三年,我对每个病人都这么上心的,他也是,不信你去找他说说话,他对你也会这么温柔。”
萧十三娘一双俊秀的眉毛拧成了花,像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真的。”周濛诚恳地又点了点头。
春宴行至的下半场,女郎们在一边赏花饮酒,士人们则开始聚在一起交谈,有的尚且还能端坐,大多数则已经开始服用起了寒食散,药性发作以后就变得兴奋且燥热起来,半敞衣襟,甚至载歌载舞。
裴述没有这种爱好,找了个不起眼的小亭子,拉着周濛一起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