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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抿唇轻叹:“帝王厌恶摒弃的后果太严重了。二姐是有错,但我觉得罪不至此。或许因为终归是亲缘手足,我免不了心软,想给她一次机会。
“我们不是别人,是她的亲人啊。难道要因为一次过错,就舍弃这个亲人,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作为亲人,我们不应该先想办法去纠正她,帮助她改过吗?
“规劝引导也好,打骂教训也罢,可以惩可以罚,但不应该粗暴的直接扔掉,不要这个亲人吧。至于她犯下的罪,我们可以和她一起去承担,去弥补。
“这才是血脉相连亲人的做法。若我们尝试过纠正她教导她,她仍旧冥顽不灵,那时再大义灭亲也不迟。”
一番话让卫长诸邑同时陷入沉思。
卫长心绪复杂,深刻感受到刘据与自己在某些方面的不同,拍拍刘据的头:“鄂邑说得没错。你是个好弟弟。”
对她们是,对鄂邑也是。
是她们之幸,亦是鄂邑之幸。
“我当然是。不过……”刘据扬眉,眨眨眼,“就算都是亲人,也有轻重之分的。如今不过是因二姐针对的是广仲王充耳,若她针对的是你们。我才不给她机会呢。一点都不给。”
自己差点被误伤都可以轻易原谅,可涉及她们却不肯罢手。
卫长忽然又察觉到了他们的部分相同,心中一暖,眸中笑意点点,神色间透出几分思量,转头再次看向鄂邑宫室,继续说:“既然你们都不怪她,愿意护她。那我们便帮她一把。”
又低首询问刘据:“敢不敢把你这段话再同父皇说一遍?”
刘据:……啊?
殿内。
鄂邑仍旧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
一墙之隔的侧殿,李姬望着通往内室的那扇门,怔怔出神。
卫长等人突然到访,来的时机不对,神色不对,更是将身边人全遣了出去,这等架势让李姬十分心慌。因此鄂邑让她走,她不放心离开,便悄悄退出去,与侍女一同呆在侧殿。
卫长的质问她听到了,鄂邑的委屈与不甘她也听到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儿l心里藏了这么多事。
李姬神色愣愣,双目呆滞。
侍女有点担心,劝慰道:“主子莫伤心,公主那些话并非怪你。”
“我知道,可我宁愿她怪我,宁愿她把所有不满都推给我。至少……”李姬喉头哽咽,“至少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一些,不必独自承受,独自压抑。我……
“确实是我对不起她。若她托生在皇后肚子里,或是王夫人肚子里,自有人为她筹谋,何需她铤而走险。”
李姬微微偏头,泪珠滑落。
即便不再年少,仍是美人,尤其那浑然天成的柔弱之态更添几分娇美。
()“主子本也有无双美貌(),不比皇后王夫人差?[((),怎就不愿……”
侍女忍不住感叹,可话到一半,又觉不该置喙主子,闭了嘴。
李姬低下头:“当年与我一同被陛下看中的还有一位姐姐。她住在我隔壁,比我更得陛下欢心,那阵子很是风头无两。可不过三月,她就失足落水死了。”
李姬至今还记得她死时的模样,面目狰狞,死不瞑目。
她身子不自觉抖了抖。旁人不知,但她知道,那位姐姐怕水,从不会往水边去。
这不是失足,而是谋杀。可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直到现在她都不知到底是谁动的手。
她性子本就懦弱,此后越想越怕,尤其彼时她腹中已怀龙种,而后宫除卫子夫生了女儿l外,无人育有龙嗣。她直接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众人看她的眼光似是要活吞了她。
她哪里敢冒头,小心翼翼,连门都不敢出,陛下也不敢见,什么都不敢做。
旁人欺她辱她,她都受着,唾面自干。靠着这份怯懦无能,谨小慎微平安诞下鄂邑,也恍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活命的办法。
那就是忍。因为足够忍让,旁人觉得她毫无威胁,瞧不起她,便也不会对她动手。
她就这样在这吃人的地方安安稳稳活下来,将鄂邑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