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永安的眼睛瞪得很大,已经开始涣散,原本就浑浊的眼中更像是一团瘴气,他似乎是很难相信自己居然折在这里,身子滑了下去,抓住谢妧的手终于松开了。干瘪的手指徒劳地在空中抓了两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声音嘶哑,“你……到底为什么……?”“一点蝇头小利,”林行舟语气带笑地用脚将自己的刃再踩实一点,只听到袁永安闷哼了两声,“日后却要祸水东引到我身上,你死了一了百了,想让我也跟着当你的替死鬼,果然是个小小的梧州州牧,目光短浅,蠢得让人觉得可笑。”他说着,又看了看谢妧。“还有你,肖想谁不好,偏偏肖想了公主殿下。当年我想要求娶,尚且被人说成是痴心妄想,我都得不到的东西,你一个小小的梧州前州牧,又是凭什么?”林行舟脚下嗤的一声,直接用那刃将袁永安的心口踩了一个对穿。不忘笑着朝着那几乎被踩烂的尸体再问一句:“嗯?”随后将自己的脚收回,看向谢妧,似乎是看出了谢妧逃跑的意图,抬手触上谢妧的脸侧。这么一副出挑的面容,是当年他被耻笑的根源,是望春楼外被踢折的三根脊骨,也是他后来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起因。当真是可笑,现在还不是……要屈服于自己?景佑陵又如何,也不知道谢东流这个老眼昏花的到底是哪里想不明白,居然不赐婚给自己,反而是嫁给一个莽夫。若是这样倒也不提,那个垣城的平庸女人,姿容体态都不过是平平之辈,甚至还比自己大上几岁,自己就算是拿着她的钱来读书都觉得恶心。至于生养自己的那个女人,自己原本应该唤作娘亲的女人,更是成日里臭气熏天,她们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平步青云的自己?就算是抛妻弃母,那又如何?哪有什么天理伦常在上,只要他林行舟想,这路到底应该怎么走,都得听他自己的。林行舟笑着问谢妧,“臣说得对吗,长公主殿下?”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下午临时有点事情,晚了点(顶锅盖),明天一定能八点,立fg!·?袁永安现在就在谢妧的面前死得毫无征兆,双眼已然开始涣散,瘫软的身体在林行舟的脚下,渗出来一点暗红色的血迹。不要说他自己没有想到林行舟会突然出手,谢妧也没有想到现在的事态居然是这么发展的。她勉强稳定下心神,不动声色地略微退让了一点,她和林行舟之前素有龃龉。现在的形势,他未必是真的想要出城,对于冯廊恐怕也只是假意投诚,现在他杀了袁永安,必然是另有图谋。谢妧抬眼看他,“本宫和林大人之前算是旧识,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直说?”林行舟凑近了一点,“殿下若是当真要臣直说的话,那便是殿下当年看不上臣,现在还不是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要靠着臣才能逃离这样的险境?”“殿下的老相好燕绥还不是在陇邺继续逍遥快活?就算是圣上为殿下千挑万选的乘龙快婿,盛名在外的景大将军,不也是照样连殿下都护不住?”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自诩才学过人的林行舟的心刺,他向来自命不凡,现在终于有了能够报复回来的方式,自然也是不遗余力。“林大人这么费尽心思地将?掳来,巧借冯廊之势,恐怕也不只是和?来叙这么些旧。”谢妧的手指略微动了一下,“?不相信林大人没有所图。”林行舟将那把染了血的扇子随意地甩了两下,毫无芥蒂地朝着谢妧笑了一笑,“殿下果真聪明。其实?所求的也很简单,燕小侯爷曾经因为口角将?踹出春风楼外,?所求的,就是燕绥从此不能直立。”“还有?曾向圣上求娶殿下,但殿下最后却嫁给了景大将军,殿下最后却还是在了?的手上,?所求不多,之前的事情折辱了?,所以?想让景大将军跪在?面前,亲口承认远不如?。应当,也说不上是什么为难之事吧?”“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你说是吗,公主殿下?”林行舟最后的尾音略微上扬,尤其是公主殿下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略微滑动了一下喉结,像是想到什么极为快意的事情一般,然后缓缓地,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一根绸带。林行舟用这根绸带覆上谢妧的手腕,“距离公主被掳已经有一个多时辰,想来现在景大将军就算是再怎么无能,也快找到这里了。?很期待,景大将军到时候,究竟是怎么选择的。”他的折扇上面的薄刃,就抵在谢妧的面前,从现在林行舟的言语之中,也不难听出来,只要谢妧现在想跑,恐怕他的薄刃,也丝毫不会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