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孟宜安来到邹海阳的卧室,检查他?的尿袋有没有及时倒掉,确认一切无误,她给邹海阳盖好被子,说?道:“今天那家小孩的父亲又约我下周出?去喝咖啡。”“我拒绝了。”“大家听到我的遭遇,总是很同情我,其实没什么?可同情的。”“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邹海阳缄口?不?语,孟宜安的笑容淡去,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算了。”她走到阳台,抽了一支烟。孟宜安是一个月前染上的烟瘾,一直买俺这一出戏分成两组拍摄,冷千山回来找段峻时,正好遇上丛蕾收工。他们狭路相逢,面对着?面,冷千山驻足,挡住她的去路,迟疑地说:“昨天……”“借过。”丛蕾侧身而行,堵回了冷千山后续的话?。冷千山酒醒后,对昨晚的情形略微有点印象,得?益于肖庄事?无巨细的汇报,他大致弄清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之所以是大致,因?为肖庄描述的场面过于生动?,什么他抱着?丛蕾的大腿卖萌,在地上耍赖……冷千山不堪入耳,自动?屏蔽了他说的那些细节。为了思索下一步对策,冷千山早上特?地避开?了丛蕾(不可否认也有嫌自己丢脸的原因?),他想来想去,末了决定不认账。世界是运动?的世界,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之中,昨日的冷千山不等于今日的冷千山,喝醉的冷千山也不等于清醒的冷千山,每一天都是新的他,以此类推,那个在丛蕾面前撒泼打滚的冷千山,可以说与他本人无关。昨日的冷千山声称再也不踏进她的房门,但今日的冷千山要做什么,是昨日的冷千山管不着?的。冷千山为自己打造出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站在丛蕾的门口,准备与她周旋一番。从她先前的表现来看,今天应该有场硬仗要打。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没做任何对不起丛蕾的事?情,他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只要底盘稳当,他就?有信心把?丛蕾绕晕。冷千山做足了心理建设,手刚要落下,却是丛蕾先开?了门,她一抬眼,猝不及防:“我正要去找你。”丛蕾的态度大变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冷千山暗自心惊,把?想好的台词都忘了:“找我?”丛蕾提着?一个行李袋:“你的东西我都放在里?面了,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漏的。”若不是今天收拾房间,她都没察觉到冷千山的痕迹已经遍及了她的生活,他的衣服、鞋子都与她混在一起,她的香水旁是他的剃须刀,她的护手霜旁是他的护肝药,他们在冷冰冰的酒店里?建起了一个简陋的小家,朝朝暮暮的温情,临了却只剩一个行李袋。还好,也只有一个行李袋。“你什么意思。”冷千山的步调完全?被?她打乱,周身僵滞,“丛蕾,你把?话?说清楚。”丛蕾与他对视:“我说得?很清楚。”“是因?为我昨天说的气话??”冷千山慌促地说,“还是因?为我去了酒吧?你是不是生白丽瑶的气,你明知道那些新闻都是乱写的,我去c市是因?为……”“够了!”在冷千山讲出白采薇的名字前,丛蕾先抬了声,“都不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不合适?你说我们不合适?”冷千山顿感荒谬,“你烧糊涂了?我们一直好好的,哪里?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