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还是雷永泉教他,说可以写这种肉麻一些的句子,越肉麻越好,他写不出来,就只好学习模仿。苏建平看他们两个竟然讨论起来这个,也是懵了,他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终于颤抖着唇道:“这,这首诗,真是他写的?”多少天了,他一直在想这首诗,结果这首诗竟然是别的男人写给顾舜华的?!顾舜华却纳闷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首诗的?是谁告诉你的?”就算是任竞年写的,他也不该知道啊!任竞年眼神轻淡地望着他:“陈璐给你的,是不是?”他这么一问,冷不丁的,苏建平眼神躲闪了下。任竞年便懂了,轻笑一声:“陈璐随便给你一首诗,你就以为是舜华写给你的?”苏建平听那声笑,只觉得丢人现眼到恨不得直接钻茅房里不出来!他咬了咬牙,终于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可能真误会了吧,我,我没事了,我先走了——”转身就跑,跟后面有狼追他一样。看着苏建平就那么跑了,顾舜华却蹙起了眉。她根本没把苏建平看在眼里,这个人有一箩筐的缺点,但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好面子,他是好单位员工,要上进,要体面,这种人永远不用怕他,因为他总是会瞻前顾后。现在苏建平搞清楚自己对他没那个意思,也就算是了结了。她想的是陈璐,陈璐怎么知道这首诗内容的?又怎么会张冠李戴给自己?顾舜华想不明白。她记起来陈璐对任竞年天然的喜欢,倒好像是认识他一样。她隐约感觉到,陈璐也许比自己知道的要多,有些事,自己不知道,她却能知道。她可能得到了一个错误的信息,知道了这首诗的内容,且知道这首诗是自己保存着的。但她误以为是自己写的,所以就拿这个给苏建平?而任竞年望着苏建平的背影,终于开口了:“我觉得这事怕不是那么简单,里面有故事。”顾舜华:“故事?”任竞年:“你这个表妹,身份果然不简单。”顾舜华这下子有些高兴了:“是吧,你也觉得她不对劲,她好像知道很多她根本不应该知道的事?”任竞年一脸沉思:“我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武器可以影响我们的脑电波,改变我们的想法,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她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也许和特务有关系,她昨晚上遇到的,不一定是什么人。”顾舜华:“特务?”任竞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五原兵团时候吗,我们还抓到过特务,这里可是北京,这里更可能有特务,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揪出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分子。”顾舜华眨眨眼,没吭声。五原距离国境线不过一百多公里,那地方荒凉,有机可乘,所以当时确实遇到过几次特务,有偷情报的,有搞破坏的,当然也有想逃出国境投奔敌人的。只是现在回到北京,又涉及到陈璐,任竞年可真是想多了。任竞年:“其实有必要详查一下昨晚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人,这里面是不是有古怪,他们那么大声嚷嚷哭叫,到底是不是在刻意掩饰什么事。”她默了好一会,决定先回家去了。昨天从饭店带回来一份鸽子肉,这份鸽子肉是练手用的,正好今天做了,算是提前演练演练。关于这问题,她不想和任竞年探讨了,反正大家一起努力过日子好了。任竞年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跟着顾舜华进了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得出结论:“她的背景真得很有问题,她特意过去内蒙,应该是想探取某种消息,她可能在我们家里搜查翻找过,却无意中看到了那首诗,那首诗是不是夹在一本物理书中?她无意中拿到了,便加以利用,但她本来的目的应该不是那首诗,而是别的什么机密。”顾舜华:“……”她想,这也许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维的差别,也是任竞年和顾舜华的差别。两个人,永远能在不同的方向自圆其说,且谁也没法说服谁。还是别去想了,赶紧做正经事最要紧。任竞年见顾舜华对自己的想法没兴趣,也就不再提了,过去拿着铁锨开始干活了,顾跃华也去帮忙,两个人忙得热火朝天。顾舜华看他终于不说了,乐得安静,自己便准备食材做白菜包鸽子松,她得赶紧做出来,等下午直接拿到饭店让大家伙尝尝。做大白菜包鸽子松的白菜是最要紧的,顾舜华遵照父亲的嘱咐,在自家大白菜堆里认真挑选了一番,最后挑出来了最为脆嫩的大白菜。其实这自然是不够好,但自家储的大白菜也就这样了,矬子里拔将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