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海盗想跑,这些是弃子!”
江星移再用望远镜确定后,让传令兵打旗语,命令炮船开火,逼迫海盗船沿着海岸线走,尽量往澳门方向赶。
“先把海盗船开过来,落到水里的人不用管,不能让他们碰船!”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神经病,拼着一条命不要,也要和官方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
柳娘站在远处的高楼上,用千里眼观看战场,犹如3d电影,只是此时心情之激动难以描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这样真实的触感震撼无比。
柳娘开始还能猜到江星移的动作,可战场变化多端,江星移随之变化,与先前商议的相差甚远,站在外围已经看不清了。
指挥权完全交给江星移,柳娘在这里不过压阵观望,稳定军心。
很快指挥船上便打出了旗语,他们要追击了。
海盗船和己方战船都很快开出视线,只有轰鸣的炮声还能远远听见。
俘虏的两艘海盗船却犹如后面鬼在追一样,在己方三艘船的护卫下,拼命往回赶。
己方派出船只去追击,防线依然保持建制。柳娘远远望着海岸,果然不一会儿又出现了桅杆和旗帜。世上自以为聪明的黄雀从来不会少,这不,捡漏的来了。
己方还剩一艘炮火船隐藏在防线之后,防线上的快船刚刚被冲击一番,看着有几分破烂,引得趁虚而入的小角色一哄而上。等到入了射程,炮火齐鸣,来捡漏的人也要付出代价。
有了前面的船只做例子,后面还没追上来的赶紧掉头,顺风顺水之下跑的太快的来不及,直接冲了上来,成了县城的俘虏;更远的则有更富裕的时间空间回头,幸免于难。
看到这里,此战的目的达成一半。柳娘收了千里眼,退回房中坐下。
“怎么样?”林峰紧张问道。
“一切都在掌控中,等江星移追击回来就可见分晓。”柳娘叹道,这次海战,不仅有香山卫这边的六百多号人,还有林峰的士兵,加起来近千人。现在留守的大约在三百人左右,剩下的都一股脑追了出去。若是江星移指挥不利,两人的家底算是赔干净了。
“我是说你怎么样!”林峰指着柳娘颤抖的手问道。
“没事儿,托千里眼时间太久了。”柳娘笑道,她从战争一开始就举手托着千里眼,纹丝不动保持姿势,再加上心情紧张,骤然放松,手都不听使唤了。
“你研究这个研究那个,怎么没研究出一个架子放千里眼。”林峰翻白眼道。
“研究出来了,装备在指挥船上呢!能看的距离更远、清晰度更高,现在紧着战船先用。”柳娘大力甩手,指望通经活络,笑道:“江星移虽是头次担任指挥,但作战经验丰富,前几次演习我都和你说了,表现优异,不会有问题。所以,你是不是先回去。好好的一府长官,莫明跑到香山来,等江星移回来还不的眼珠子脱眶。别把官府扯进来,我们这是被动防御,你一出现可就掩盖不住了。”
“行行行,就知道你嫌弃我!”林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道:“我先回了,到时候报上来的不是捷报,我生吃了你~”
柳娘做出害怕的样子,神情十分浮夸,气得林峰又是一个冷哼。
林峰穿着大兜帽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飞马离开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江星移才拖着海盗船满载而归,香山进入狂欢时分。
“怪不得海盗喜欢打劫别人呢,瞧这收获。”柳娘登船看着这些金银武器,问道:“问出老巢没有,最好带兵过去一并剿灭。”
“大人放心,黄宇带兵过去了。这些海盗老巢就在附近岛屿,海盗倾巢而出,老巢不过老弱妇孺,留守青壮很少。”黄宇说的是小宇,他脱离奴籍之后,却不愿改回旧姓,柳娘便让他跟着姓黄了。
“好,此次一战定乾坤,星移功不可没。香山卫千户之职,非你莫属,我已向知府大人请命,朝廷封赏最多迟三月就要到。”柳娘拍着他的肩膀道:“统计死伤名单,从重优抚!金银武器也登记造册,别放纵兵丁随意掠夺,这些东西如何用早有计划,不可短视。”
“是,谨遵大人吩咐。”江星移如今对柳娘是俯首听命,不违背她任何命令。
“统计军功,按制封赏,这是将士们该得的。我让蒋县丞和张顺清理战场,你也派兵配合。海上心思变化莫测,就算胜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时刻注意巡逻,别在水沟里翻船。”
“是!”
柳娘视察过水军,安抚受伤士兵后,马上转回岸边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刚刚士兵来报,他们救下的人醒了。
“哦,我亲爱的神父,您终于醒了,太让我担心了。”柳娘一进门就是葡萄牙语。
“你是?”
“我是柳黄,曾经与您通信的中国官员啊!约瑟夫神父和玛缇欧神父都向我引见过您,您忘了吗?我到香山县任县令之后,曾与贾尼路主教通信,您记得吗?”
“黄大人,我记得,您是葡萄牙人友好的朋友。”神父被扶起来,不解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同伴呢?”
“我们在海水中救起你,先前发生了什么?我们突然遭受海盗袭击,你知道的,大明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是不能随便出海的,更何况香山也没有像样水师。等我们组织起反抗的时候,他们已经掠夺一番,开船远走。我方士兵追过去的时候,却远远看见有两支船队在互相攻击,双方都未悬挂旗帜,并不知是什么人。我们也没有上前,等到他们走远,发现漂浮在浮木上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