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有学识,也尊学识,但自个儿着实匹配不来那文人酸软的一套,更听不得她这不三不四的蹩脚玩意。
“反正和你说不通。”闻人晓眠叹口气,又小声嘟囔,“不过阿错是真好看啊。”
她啧啧:“当年你收他的时候,我是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好看。”
闻人晓眠忍不住继续夸:“我以前觉得,男人里,先生你就是顶俊的了现在倒也不是说你不顶了吧,就是”
闻人晓眠琢磨半晌,想了个最贴切的形容:“阿错像个妖精,能勾魂。”
她打一响指:“天上掉下个张妹妹!”
“啧。什么张妹妹。”闻人听行挑眉,“他脸皮薄,你少扯淡,净编排他。”
“行行行。”闻人晓眠懒地跟他说,“反正人家是你的心肝宝贝小美人,我哪里敢呀。”
说完朝闻人听行一吐舌头,阖楞个眼儿,转身颠儿颠儿地跑走了。
闻人听行:“”
闻人听行暗道这丫头大体是被他养痒性了,干脆不管了罢,等她再过两年嫁人,让她夫家好生磨她去。
闻人听行正无奈,院子外传来脚步声,张错从外面走了进来。
闻人听行抬眼一看,少年在太阳下,全身裹有一层暖茸茸的光,他手里捧着一盘子还冒热气的牡丹酥。
“先生。”张错在闻人听行跟前站下,把手里的牡丹酥放去桌上,“刚做好的。趁热吃。”
张错早改称老管家一声“师父”,这三年除了从老管家那儿学来些功夫,还非常精湛地学了这牡丹酥的手艺。
原因自然是一点——先生喜欢,总吃不厌,他当然要好好学。
闻人听行捏起一块,吹了两回,咬一口,满嘴酥,酥得掉渣,入口软化。他嘬着甜味称赞道:“做得越来越好了,已经能赶上你师父了。”
“真的?”
听先生夸奖,张错眼睛一亮,露出笑来。
那一双浓黑的眼瞳扑进日光,像一块明媚的曜石,斑斓着象征生命的细腻纹路,他眼里这光是活的,活灵活现地在雀跃欢喜。
——这就是所谓“流动的光”?
闻人听行愣了愣,缓缓打量过张错的脸,默了片刻,低声说:“隆冬遇了春风啊”
张错一怔,而后轻微皱起眉头:“是不是、晓眠!先生你!”
“哎呦。”闻人听行捡了乐,“那个不害臊的丫头,还真对着你这么夸了。”
“先生”张错的耳廓已经红了,他耷拉下眼皮,瓮声瓮气地说,“先生、是不是是不是也觉得觉得,我、长得像、女人?”
“怎么会。晓眠叫你‘张妹妹’也不是那个意思,她是夸你好看,可惜嘴不着调”闻人听行伸手,扯着张错的长马尾,将人往跟前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