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年代,即兴摇摆舞在海外兴起,或许那也是个爵士乐与飘雪和鸣协奏的夜晚。经过数十年流传到东方国度,陈青获立刻爱上了这种恣意潇洒的舞蹈。陈青获在吴砚之耳边轻声:“本来在神鬼怪仙里,人类对妖怪的信仰就最薄弱。最近一两百年,现代人又开始用科学解释所有不能解释的现象。”
“”
“明明我们妖怪真的存在,不是吗。”
“只有人类相信,我们才存在。”
“其实外边很多城市,妖怪已经根本不能生存。是因为浮川人尚鬼神,迷信,妖怪才大都聚集在这个城市里否则,都无法维持自己的力量。”
“”
陈青获垂下眼,眼睫扫过吴砚之脸颊,原来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
“其实我原计划,今晚就离开浮川。”
吴砚之双目骤得睁圆。手指攥紧陈青获袖口:“去哪。”
“我一直想出国转转。”陈青获笑了。
“”可是到了没有九尾狐信仰的海外,陈青获会立刻消失吧。
吴砚之定定凝视他,话到嘴边,也不知如何表达。他又幻听了,听见歪瓜裂枣说:“陈青获,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留在浮川。一直舞到世界尽头,旋转至最后一个人类想象力的亡绝。
但陈青获,只能跳舞而已。
彼时不知是谁吵醒了浮川f汽车音乐调频的夜班主持人,主持人咂巴着嘴,切了一首更适宜入睡的后摇。
节奏慢了,但舞步未必就要停住。陈青获单手托住吴砚之腰,单手与他十指相扣,缓慢摇摆:“怎么样,酒醒了吗。”
“”酒醒了。这不是摇摆舞,步伐吴砚之似曾相识。
陈青获轻轻托住吴砚之下巴,偏首送上他的温热潮湿,咫尺间,他沙哑了嗓音:“要不要我再帮你醒一次酒。”
吴砚之顿住脚步,将他推远半步:“不了。”
“怎么了?”陈青获尚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吴砚之冷笑扯了扯嘴角:“这什么舞,你心里清楚。”
“这、这是狐步舞。”
狐步舞?还敢搪塞?!吴砚之转身就走。这明明是你和赵鸿跳得亲密扭屁股舞。抄起羽绒服裹上,两步走进风雪,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等等。”
喊住了他的脚步:“怎样。”
陈青获眨眨眼:“你还没结账。”其实他只是太懵了。不知错做了什么,于是随意找到任何能拖延时间的台词来拖延时间。
吴砚之摸摸口袋,没带现金:“没钱。”
“那我记在账上。你有空要过来还。”
“不用。”吴砚之掏进胸口,掏出一大袋琅珰作响的金币,抛在面前桌上,“够了吧。”
陈青获沉默半晌,肌肉牵动嘴角,不知该哭该笑还是该闹。吴砚之是不是知道他这只狐貍不能过得太好,总得喂一口糖就抽一鞭子,否则必定得意忘形。
可陈青获真的不再得意忘形。他的心爱说他再敢现身,就把他从中间劈开。他只剩一条命了,如果不是歪瓜裂枣撺掇,今晚他真不敢赌。
只能轻轻说:“那。以后还会光临吗。每晚凌晨我都在这里摆摊。”
吴砚之偏过脸,雪风吹下他的兜帽,刮乱他的发:“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