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柯会与你一起管制这些人,你与左柯并行即可。”顾言转向左柯,“你父亲是尽忠职守的人,故而我也信你,但你若让我失望,我对你可没什么情意。”
左柯明白顾言,就如明白自己,“是,属下明白。”
刘宣气得来回踱步,只能听着,顾言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叔父,你就歇歇,不要想太多,赏赏歌舞便可。”
刘宣竖起食指虚虚点了点,“就……就这……么着吧。”
余林自此便管起了竟州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乐在其中,偶尔也犯糊涂,左柯便踢一脚,亦算井井有条,他终于有了真正的权力,也终于实现了自己愿望,每日把案牍报备一番,就算对主子尽忠了。
康平元年五月廿九。
翌阳军大营
京城暑气渐起,余寒殆尽,官兵们忙着操练,种粮。
将军,校尉,都尉,千户,百户聚在营帐里,商议着入夏之后的一应事宜。
该换的衣物,被褥都需更换,官兵们消暑的法子不可奢靡,只能就地取材,军营里分到的冰每年都不多,各种怕晒怕热的粮食需要转进地窖里,续上冰,才好保管,粮草,乃兵家性命,需细细安排,妥善规制。
就在各位军官议事的时候,顾言跑进了营帐里,“父亲!我有一个法子!做个桶,两层,外层续上水,里边放粮食!”
众人看着这小侯爷先是心里嫌弃了一下,想着这祖宗又来捣乱了,可又一想,这法子好像可以……
左柯此时跟在顾言身后,蹭着营帐幕帘的边隙,摸到了箱子后边儿,偷摸儿瞧着顾言。
左禄站在顾敬翎身侧,当真想了想,“侯爷,少主说的也可,只是材料的问题。”
顾敬翎似觉得自己这儿子有点想法,招了招手,把顾言叫到跟前,“你如何想的?”
“我没如何想,不是怕热嘛,不热不就好了。”顾言理所当然地说着,没考虑过军费的问题。
“浑小子,那东西要钱买,钱哪儿来啊?”顾敬翎抬手推了一下顾言的头,有些气恼。
顾言扶着头,皱起了眉头,他从不缺钱,怎么能想到钱哪儿来呢?
众人看着顾言笑了起来,左柯也偷偷在箱子后边儿笑了。
顾敬翎看着自己这儿子没个正形儿,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却也怜惜他自幼没了母亲,并不曾过多责备,“去,外边儿玩儿去,书读好了再来管这些事情。”
顾言哦了一声往外走,走到一半,看见个影子闪到了箱子后边儿,眼珠一转,继续往外走。
他出了帐子,翻下台阶,躲到了一堆箱子后边儿,静静等了一会儿,看见了左柯从帐子里蹭出来,四周张望了一番,似是在找什么,最终无果,便下了台阶往那粮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