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手,却知情不报,你险些毁掉全城大军,该当何罪?”晚宁见他竟一脸无辜,气得也上前踹了一脚。
那掌柜爬起来连连叩头,“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求侯爷饶命啊。”
顾言把晚宁拉回身边,摇了摇手里的账本,对余林说道:“余长史,这王府也无人管理,不如就你来管吧,你说,怎么罚。”
余林当然知道怎么罚,偷销粟果可是死罪,可处死仓羯人理由必须充裕,这账本便是最好的证明,于是他大起胆子来,“仓羯人游街斩首,侯爷意下如何?”
“甚好。”
借着行商祸乱大俞军队,偷销粟果,够仓羯人死两次了。
刘宣此时才晃晃悠悠从屏风后面绕出来,见着他的歌舞之地跪满了人,而且还有仓羯人,先想到的是,这真不如美姬好看。
他回了回神,看见顾言在,问道:“颜……颜都尉,这是……是何……故?”
“叔父睡醒了?侄儿来看你,不曾想撞见这些人给官兵销卖粟果,便都抓来了,偷吃的已经在大狱里了。”
叔父?侄儿?刘宣以为自己没睡醒,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晚宁,明白了,自己被耍了多年了……
有些气,但重点不是这个,是地上那些人,他又回了回神,“那……那个,这……这些人都……都是偷……偷销粟……粟果的?好大……大的胆子!”
声音很大,气势,因着天生短舌的缘故,略差些,可府兵们在门外皆听见了,暗自打算着以后的日子。
此时王府已被顾言带来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跑是跑不了了,有那么些怕死的自己走到正厅门口跪下,“侯爷,我们也吃了,求侯爷饶命,小的们是一时糊涂,就尝了尝。”
顾言转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你们是南阳王府的人,问你们大王饶不饶你们。”
刘宣叉着腰,走到门口来,脚边绣金螭的袍角踢得啪啪作响,他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此时站了满园正在围观的府兵,“你……你们!偷……偷吃的!跪……跪下!”
这情景,谁都想着保命要紧,有的觉得认了能从轻发落,有的觉得认了死路一条……
左顾右盼间,有跪下的,有想跪又不敢跪的,还有跪到一半站起来的。
这可把刘宣气得直喘气,这短舌的毛病又确实说不出利索话来。
一番气急,手一甩,“余林!你管!”
这句倒是利索。
余林叹了口气,上前走到顾言身边,“侯爷,府兵受人蒙惑,关起来受受惩戒,驱逐流放便好,侯爷意下如何?”
“你的府兵我不管,我的兵,要是在你这里有了差错,我会寻你的罪,你可明白?”
谁当罪,便是谁负责,谁负责,便是谁有权,余林这是临危受命,可他等这一日也许久了,“侯爷放心,我定管好竟州,不会让翌阳军出任何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