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曾荣春都走到他身后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只顾着沉浸在某些美好记忆里。
“大公子昨夜睡得不错?”
相比于邶恒的神清气朗,曾荣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胀的肩膀。
昨夜贪凉开了窗,整个人都受了寒无精打采。
邶恒被他的忽然出现扰了兴致,头也没回,声音中多少透着不悦:“都到了文昌你还打算与我们同行?”
这显然有逐客的意思,也与昨晚让他睡在并未准备妥当的西厢睡卧相呼应。
如今姜馥迩身体逐渐恢复,他这个没帮上大忙的人确实也是多余。但曾荣春本就无处可去,寻他师父更是没什么头绪。索性,也只能赖着不走。
虽然他脸皮还薄,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公子不是想找我师父吗?况且我多少会医术,万一姐姐哪里不适,我也能应个急。”
“文昌找个医术比你高明的老医师想必不难。如今你也找不到师父,我更不想身边还留下个跟周子潘有瓜葛的人。”
邶恒瞥了他一眼:“况且,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受人所托留在我身边监视我呢?”
看他铁了心哄自己,曾荣春心下着急。
“大公子不信任我就因为那夜我没及时赶回,但我也同大公子坦白交代了那夜发生的事。”
听他奋力辩解,邶恒不屑地往庭院中间走了几步,生怕扰了姜馥迩。
确认屋内没传来动静,他才又说:“还是你觉得馥迩身上有利可图?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你这个小少年也不会不懂,更何况还是在子书彦从身边长大的,这种小阴谋只会多不会少。”
深知邶恒对他师父极其厌恶,即便曾荣春不觉得他师父罪大恶极,他也不敢辩解一二。
师父的线人是让他们去青州的,但眼下他们所在的文昌可是离青州十万八千里。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曾荣春也看出来邶恒绝不会是个做事满腔热血不动脑子的人。
所以他带着自己来文昌,并非是在午丘就赶自己走,也绝对有他的考虑和深意。
此时此刻突然哄他离开,想必也是怀疑子书彦从早已暗暗命人盯着他们一行人的行踪了。
或许,更想让他做饵,把他师父给引出来?
曾荣春越发觉得自己的拆解有道理。
从西境开始,曾荣春就知道邶恒绝不会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那日在午丘的蓝月坊也看到了那两个对他毕恭毕敬的富商,所以这更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自知并未存着害人的心思,更不愿费力不讨好,让邶恒反复误解他。
“大公子怀疑我是理所当然,我一路相随也是担心姐姐发生更可怕的意外。”
“如今姐姐起死回生来的莫名,谁也不知道她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跟着就能阻止未知的危险发生?我倒觉得馥迩这几日恢复得不错,能记起更多的事了。”
曾荣春却不认同这种说法。
“大公子觉得姐姐只是失忆吗?姐姐现在不像是大脑受了损伤,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