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一个外村人,能躲开守夜乡亲绕去祠堂,那得是对盘溪村内的小路多熟悉?
祠堂本就是村中重地,福娘嫁过来也不过才去了祠堂三两回,即便她带路估计都会迷路,何况还是三更半夜,乌漆嘛黑的时候。
再者说,依着村中规矩,再过半年福娘的五年丧期也就过了。那时她再想嫁人也不是不可,叫阿阔的男人何至于此时下杀手?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
但作为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村长不能就此下了断言。他还是派人去姜馥迩所说的山中破庙,想看看能否找到些微线索。
盘溪村毕竟离县城有段距离,官家即便来人也不会这般迅速,恐怕最早也要到过了晌午。
避免独身少女进村引来灾祸,村长只好留下几个体态壮硕的男子看守,将姜馥迩等人暂扣在寡妇居所内,剩下的人则是在屋外商量对策。
约么一炷香的功夫,派去山中探查的人回来,同时还捉了个发髻凌乱的男子。
不是阿阔还是谁?
只不过相较于前夜,他似是回去换过衣衫,唯独面色显得憔悴。
刚被押着走进小院,他似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没等走过门外的围观人群,他便高亢反抗:“我和福娘是两情相悦的!我们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们干嘛抓我?!”
捉他的人也不知情况,依旧将他手臂抓地牢固,整个人都被压弯了脊背。
无人理会,阿阔依旧不甘心地反抗:“你们无凭无据,光看见我送她回来就胡说八道!”
“放了我!快点松手!!”
阿阔奋力挣脱,像条被罩在网中的鱼,无论如何扭动都无法挣脱枷锁。
只是这样的反抗却在被押进屋时忽然就失了力度,因为这间熟悉的小屋内沉默地坐满了人,却唯独没有他的福娘。
他表情先是一怔,继而以为福娘被关在了别处,才又恢复愤怒道:“你们把福娘关去哪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主动接近她的,与她毫无干系!”
可这一次他话未讲完,就听村长发出一声长叹,原本冷厉的语气也变得温和。
“你就叫阿阔?”
阿阔挺直胸膛,虽然愤怒却还是对村长恭敬,点头,眼中流露着清澈的诚恳。
村长示意押他的人松开手,待阿阔整理好衣袖才开口问:“昨夜你约福娘去救了这少年?”
说罢,他指向仍低头跪坐在地上的曾荣春。
在此见到这少年,阿阔眼中满是质疑。
“是你去告密的?!你不是晕死了吗?!”
曾荣春心虚,却难免目露遗憾:“昨日阿哥和那位姐姐走了后,是这位姐姐救了我。”他顿声,“而后,就被带回这了。”
闻言,姜馥迩连忙把自己跟着福娘出门,到带着曾荣春回来的经过都讲了遍。
“……本想跟大嫂解释下我自作主张将人带回来,可等到天明也未见有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