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时正是因贵妃产子之时那一巴掌惭愧不已呢,恰逢许长歌有求于自己,哪能有不答应的可能,笑盈盈地问道:“要不要父皇再派些人护着你,你自己去父皇不放心。”
“不用了,兄长的东宫侍卫就够了,父皇的御前侍卫还是好好护着父皇吧!”许长歌乖巧回应道,心中开始自己的追求大业。
“父皇还是觉得不如过些日子再去,现在让你去,只怕是玩物丧志。”皇帝看着许长歌这副迫切的模样,自然是知道宫中呆久孩子,偷偷见识过民间,现在就满足她的玩心,日后怕是管教不住。
许长歌看着父皇这样,也只好作罢,妥协道:“过几日,那微臣出宫就不用再回禀父皇了吗?”
“那是自然。”
得到恩准后,许长歌回去半夜思虑了许久,算是明白了,宁言之这人就是假正经,内里比谁都腹黑无耻,追人的策略怕是要重新部署了,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就通知了自家哥哥,过几日需要他一些侍卫,而且她要亲自挑选。
于是一对一的追求较量,几乎隔三岔五便要重新上演一次,轻则许长歌使用语言调戏后被宁言之把完脉怼上一次,重则就是宁言之直接一句无空,把前来太医院请太医的茉莉打发走。
许长歌本就脸皮厚,加上茉莉这个常看情情爱爱话本的军师,每回施展语音调戏起来,宁言之都只能后发制人,突然袭击,在前半场勉强不落下风,但最终多半是要红着耳尖快步回到太医院,第二日以各种理由将军师茉莉打发走。
许长歌没等开心这次成功过又将宁言之撩得耳红脸赤逃跑,就又被好管闲事得傅南烛给打上了小报告。
许长歌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盯着国子监夫子一张一合的嘴,态度诚恳的点头,以表在诚恳的听教,心里却想着:傅南烛这个小人!不过话说今日再去演练一番,明日就可……
四书夫子见公主这副神游样子,愈发苦口婆心地劝她:“小公主啊,您贵为青云朝的小公主,要注意皇家颜面和皇家威严……”
听得多了,就算是木头也该发芽生根咯,许长歌都能心中倒背如流,还能给夫子配个音。
好不容易摆脱小题大做的夫子,许长歌从国子监大步往宫门口走,想要出宫最后演练一番,攻心大计的重头部分可容不得一点闪失。
却不曾料到会在宫门口遇见早该离开皇城的傅南烛。
男人仍穿着一身蓝衣,长身玉立,隔着一段距离,叫人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约莫是嘲笑和得意,许长歌心想。
秉承着互相膈应的优良传统,许长歌理理衣衫慢慢踱步过去,笑容得体道:“巧啊,傅公子,怎么没跟着我皇兄?”
傅南烛这才抬头瞧许长歌,眼里满是笑容:“巧。”说着,挪步走到许长歌身侧,“小殿下的习字写完了吗”
许长歌一愣,没听明白。
她在思考什么习字,没注意傅南烛朝后方行礼的动作。天色已晚,晚霞将檐角染成橘黄色,风吹动枝丫“哗哗”作响。
傅南烛看她的迷茫不似作假,这才轻笑了一声,道:“前些日子的小说问天……”
话未尽,许长歌瞬间明白了,刚要解释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句话。
“年年是又在课上看话本了?”
许长歌瞬间脸上变了颜色,狗腿子笑了起来,“这不是要出宫买写大师的字帖前来描撰吗?皇兄不必督促我,我这就回宫写字哈!”
说完,许长歌就脚底一抹油,往秭归殿窜去。
“殿下。”傅南烛收回了脸上的笑容,脸上是一改往日都没曾有过的严肃,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伴伴不必这样,听说傅老夫人已经开始给你物色美娇妻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你不如告诉我是否有中意的,我替你说说去?”许长衡拍了拍傅南烛的肩膀轻笑道。
“眼下你要成家了,年年也有了心上人,也不知何时父皇才能想到孤。”
“殿下,臣已经有心上人了,只是不方便说,祖母那边老人家就是爱管管闲事。殿下不用多想,镇远大将军自会替殿下把关的。”傅南烛盯着远处的那抹身影,眼中满是浓稠的不明情绪。
“也罢,好久没去拜访傅老夫人了,不请孤去你府上坐坐?倒是有点馋梨花白了。”许长衡说着扭头看向了傅南烛,微挑了挑眉。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傅南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纷纷上了马车。
远处拐角的许长歌看着两人走远后,长舒一口气,接着大步流星的往宫门走去,雄赳赳气昂昂地打算正大光明地去取宁府情报。
不料城门的侍卫前脚还恭送公主殿下,后脚就行礼大声道:“公主止步,太子殿下刚才吩咐属下了,今日不得放行公主出宫。”
许长歌一听,脸色沉了几分,仔细打量着侍卫,中气十足的问道:“你是谁的部下,不知道本殿下近日是有自由出入宫的权力吗?”
“殿下,您不要为难臣,臣也是听太子殿下的。”侍卫不卑不吭的回望许长歌,丝毫没有半分退让。
许长歌不语只是默默地将父皇赐予她的通行令高高举到侍卫面前,表情严肃,死盯着侍卫地眼睛。
侍卫眼神躲,犹豫了许久,还是迫于许长歌梗着脸,不讲道理的模样放了行。
于是第二日宫中国子监内,四书夫子眼不见许长歌,心也就没有半分烦躁,学生只觉得迎来了听学的春天。
距离千竺寺的不知名小山贼的春天也来了,因为他们干了一票大的——劫持了青云国的小公主许长歌,以及许长歌这个废物点心的随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