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也能被人如此对待,立刻从柱子上弹了起来。
她却不待我回应,转身就走。
我当然知道,她在谢我什么。
斛律颉平的兵权分散后,人清闲了,就总是会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特别是当他觉得自己在经商上,简直是天赋异禀,那更是欲罢不能。
我在帝京城的时候,几味特别的香料和工艺新奇的金器玉石,在澧朝风靡甚久。
本以为是一阵风,不多时就会消散。
可随后更多新奇玩意儿,甚至是独特的、难以保存的吃食也在帝京城流行开来。
宋淑芸窥见商机,却总是搭不上线,每每扑个空,却越挫越勇。
但长久以往,费心费力,还不赚钱,这股气就散了。
闲兴居扎根金梧后,要摸清楚几大家族之间的联系,顺藤摸瓜,就摸到了斛律颉平这儿。
我初次是以赫连舒雅的名义和他通信。
他的回信,简直天真到我久久没回过神儿。
整整十数张的回信。
信里把他这十数年的过往,几乎写了个遍。
最后几张甚至是字迹斑驳,我摸着信,都能想象出他写时涕泗横流的模样。
我根本不敢回信。
然后他就以三天一封信的速度,给我来信。
所以要是书写他的生平,恐怕我就能来写。
这般纯情的人,要不不能骗,要不就骗的彻底些。
我当然选择了后者。
所以,在他心里,闲兴居的背后是赫连舒雅。
我帮他拓展生意,利润我要求三七分。
他是要求四六,他四我六,我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于是他更是感动地写了十数张的回信,他也同时答应我,我要是想扳倒月氏,他绝对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李采薇揶揄地望着我。
“能赚钱的事,闲兴居可要分一杯羹,否则宋淑芸决计饶不了我。”
我想到她赚到第一笔银钱,整个人恨不得抱着银锭子睡觉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想她,“她啊,就是掉进钱缝里的老鼠。”
水落石出
晨露浓重,尖锐的鸟鸣扇动着翅膀刺破昏暗的天幕。
第一抹晨光透过氤氲的雾气,像是涂抹不均匀的金色颜料,挣扎着投射进了宫墙。
身上溃烂的伤口此刻已看不出任何痕迹,就连我所承受过的疼痛都像是我的臆想。
就好像昨夜发生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廊下清风,冷冽的草木味道,更是扰的人心神不宁。
“王嫂真的没有想过,我王兄为何非要杀了太妃吗?”
“他只不过,想把你留在他身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