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安王想拍一拍她的肩膀,才伸出手,却又觉得不妥,忙收了回来,“阏氏放心,本王已经派人去鄯州的天机阁打探消息了,估计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
席容烟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叶没有根的浮萍,“好。”
她扶着桃夭的手走了两步,忽又站住,转过身来看着肃安王,“王爷,我还有一个问题。”
肃安王怕她栽倒,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你说。”
席容烟紧抿唇瓣,一字一顿道,“我想知道,这件事和寒星有没有关系。”
桃夭听见她的话,一脸震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肃安王默了默,郑重道,“这件事,本王确实不知道,本王只知道,曾经的宰相府暗卫统领寒星,便是如今的西域可汗。当年苏里唐杀了寒星的生父依拉洪,夺取西域汗王之位,还派出追兵将寒星母子赶尽杀绝。”
肃安王说到这里,稍一迟疑,继续道,“不过,依拉洪到底死于谁手,还未可知,这不重要,至于为何寒星没有死,他又在这十多年间做了什么,本王也不清楚,如果阏氏疑心寒星,我们可以绕路去鄯州,找天机阁阁主问个明白。”
席容烟毫不迟疑地说,“好,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吧。”
肃安王犹豫道,“我想问一句,如果寒星真的和当年之事有所牵涉,你打算怎么办呢?”
风过处,一抹碎雪,一地残影,一团孤痕。
席容烟迎着风,阖上了眼,语调轻柔而又坚定,“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肃安王暗道,你真的舍得杀他吗?但他没有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他陪着她站在扑面而来的风雪之中,站了很久,很久。
四下里鸦雀无声,漆黑一片,夜,已经很深了。
寒星披着大氅,松松倚在屋脊上,他的身影仿佛一片微不足道的枯叶,在风中轻轻颤动。
寒星记挂着席容烟的安危,回去简单安排了一番,便快马加鞭赶来了。
肃安王和席容烟的一番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这一天还是来了,终究,是瞒不住了。
寒木一跃而上,立在他的身侧,“想好怎么办了吗?”
寒星沉默了,他从前杀过许多人,干过许多事,一向是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可如今,他第一次感觉到棘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寒木重重叹了口气,“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个女人迟早是个麻烦,可不管我怎么劝你,你都不肯听,如今好了,麻烦这不就找过来了。”
寒星闻言,抬眸注视着寒木的眼睛,苦笑道,“木头,你不明白,有些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我刚刚想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