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却捏捏他的肩头,抚弄他的头发说:“哪里有奶奶的云儿生的周正。老人言是要信的。”
说罢拍拍身边的枕头说:“云儿,看你这眼圈黑的,又没睡好觉。乖,在奶奶这里睡一会儿。”
“奶奶,孙儿回房去歇息。”
“切,回房去。你媳妇有了身孕要养身子,你那点猴儿心思就收收了。再说,让你爹见了你大白天睡觉,还不掀翻了打。”奶奶边说边借势轻拍了云儿一巴掌说,“躲奶奶这里,他奈何不了你。”
岳云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时光,躲在奶奶的床上甜甜的睡,奶奶在一旁用大蒲叶为他煽凉驱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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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行在”,一派大年将至的喜气。
鹅毛雪柳,冰雕玉琢的世界。
张俊都督花园里仆人们用雪堆砌了一座精致的小房子,引来众围观了赞口不绝。
树上的梅花飘散,点点瓣瓣舞落入河中逐波而去。
月儿披了一领白狐皮的披风,挽了个俏皮的乌云卷雪髻,互素服衬托一张未施脂粉的面颊楚楚动人。
九哥带了几位老儒和官员拉张府赏雪饮酒,硬了拉了月儿作陪。
月儿知道,九哥是有意给她引荐一些朝中的青年才俊。
“长公主,为何独自在梅花树下发呆?”张绣凑了过来。月儿回眼看了他,眼前的张绣成熟了许多,没了昔日“小韩鄢”的嚣张跋扈,也没了昔日同岳云杨州蹴鞠比试时的张场霸道。一副面容都带了官场上的谦和做作,怕这就是众人推崇的世事洞察,人情练达了。
“在感叹这梅花,生来却比桃花梨花的命好,名声在外,没落得桃李的轻贱。”
张绣问:“长公主何出此叹?”
“轻薄桃花逐水流,生得玉蕊盈薄,想不轻薄逐水怕也难呀。”月儿纤长的指轻掇了一朵梅花扔下水去,“若是梅花,就是掉入水中,怕也逐不起来。这河是半冻着得。”月儿忽然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轻拽着裙摆昂着头孔雀般骄傲的走开。
月儿回到花厅,九哥和众位大臣谈笑正酣,见她和张绣一道进来,忙招呼道:“月儿,来,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你。前番秦相公送你那方奚氏古墨,你还没谢过呢。”
“不敢不敢”,秦桧伸手去阻挡月儿递过的酒壶,却一慌,衣袖划到了小臂,露上一段肉臂。
秦桧自觉失礼,忙抱歉的去捋下袖子,这里月儿已经清楚的发现秦桧的小臂上有块儿烙印,就是她头上母亲递给她的残梅钗的烙印。
想想母亲的叮嘱,月儿心里一阵心慌,明明那四叶残缺的梅花钗烙印在秦相公身上,她头次发现这个秘密。
她曾经将梅花钢钗给九哥看,讲了母亲的话,九哥却嗤之以鼻的一笑说:“怕是娘在北国时间长了,草木皆兵。寻个钗就说有人要害我,岂不是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