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昭侯。”
“余廷尉。”
余烈举杯邀道:“陛下亲临,众宾欢宴,兴昭侯何故独自喝闷酒?”
“不敢,冬月严寒,旧疾略有复发,劳廷尉垂问。”
“侯爷旧疾,始终未愈?”本欲邀他同饮的余烈缓缓放下酒盏,仔细打量,眸中隐有担忧,“陛下垂爱,何不请太医一看?”
他的确听说过季庭泰旧疾——当初落水一事,恼得他给季庭泰查了个干净。后经月荷谋逆,余烈对季庭泰多少改观,不再处处看不过眼。
“不妨事。谢廷尉关怀。”他淡然一笑,率先举杯饮下。
“廷尉,来来来,臣下敬您。”
“闻卿客气……”
“诶呀,兴昭侯,快,给侯爷斟酒。”
“林大人有礼……”
二人皆是天子近臣,不少人上赶着巴结敬酒,各忙各的,转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待季庭泰推了第三盏酒,方得闲片刻,抬眸看向上方的皇帝,却见一女子坐在他身边,娇笑着喂酒,美目流转,令人心醉。跟前另站一女子,面若桃花,身似拂柳,献上一舞后,被侍女扶着坐在先帝胞弟淮王身边。
“陛下看我这女儿可好?”
楚添辛悬着酒盏,手肘支在案上,斜倚着捶腿的美人,醉眼迷离地打量:“好极,不知将来何人有幸能娶到郡主。”
淮王朗声大笑:“有陛下此言,小女婚事不愁矣。若您不肯赐婚,臣便赖上您啦,哈哈哈哈。”
“皇叔说笑,表妹婚事自是不愁。”
“借陛下吉言,请。”
“……”
待楚添辛躲过又一轮灌酒,再往下看却不见了哥哥,不由心急。
“兴昭侯何在?”
群臣面面相觑:“呃,臣等不知。”
“回陛下,侯爷方才说想随处走走,臣已命人引至后园,陛下安心。”
“朕随意走走,你们继续。”
马不停蹄赶到后园,放眼望去,红梅簇拥,晃花了眼。
季庭泰正坐在一处石凳,望着月下一支梅花出神。
去年此时,十六踏雪归来,为他折了一支梅花。白雪映红梅,晶莹剔透,热烈美好。
他想念十六的梅花了。
“哥哥怎么出来了?是否酒醉?哪里不舒服?”
季庭泰避开他。
“没有,我自己走走,你回宴上吧。”
“那怎么成?我如何放心?”楚添辛牵着他的手,满脸担忧,“宴上的人,有哪个哥哥不喜欢?若有,我回去就遣其归乡,不给哥哥碍眼。亦或是方才,十六有哪句话说的不合哥哥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