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倒不是真傻或者只听谎言,而是喜欢男人睁眼说瞎话那份用心。因此,贺云舒纵然不信自己没问题,但魏宇说她没有,她就没有。两人混一起喝茶,她居然学着小孩的声音跟他撒娇说话,“魏宇,我有点累——”魏宇就那样看着她,一把将她抱起来。她很不客气地滚他怀里去,结果被亲得一塌糊涂。后事不必详叙,但所谓人面兽心不外魏宇那样。只是令她惊奇的是,身体上的联系竟然让他对她生出一种奇怪的依恋来。他时时刻刻都看着她,那个认真的劲儿,真令人害怕。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仿佛是要吃了她一般。对这样的魏宇,贺云舒也开始主动起来。以前都是他给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她现在偶尔也会联系他了。当然,他现在去新单位,忙得要死,不可能秒接或者秒回,但只要看到都会有回音。“太忙了。”他说,“来交接的时候几个大铁皮柜的资料,拿到的只有目录,详细内容全靠自己翻。我这段时间加班看,也才看了三分之一不到。”她开着玩笑,“我还以为你把我追到手就不珍惜了?”魏宇也笑,“现在被催得紧,我不能因为别人催就胡乱签字。要全部全找出来核对,溯源,短时间内弄不完。”“有什么区别?我没咬你钩的时候,你怎么都有时间;现在咬上了,你就没时间了?”“那,一起吃夜宵?”“算了,我跟庄勤已经吃上了。”她道,“就跟你说一声,明后天要带孩子去游泳。”没时间和他约会的意思。“行吧,我正好全用来加班。”贺云舒挂了电话,跟庄勤吐槽一句,“又是个工作狂。”庄勤白她一眼,“显摆,看你那显摆劲儿。”贺云舒反驳,“你没泡上邓旭文,嫉妒呢?”庄勤的爱情之路一直比较坎坷,初中时候过于沉迷言情小说,导致错过早恋;高中时候发誓考上好大学,要去最高学府来一场绝世之恋,于是拒绝无数少年示好的小纸条;等真进了大学,突然发现身边的男人各个歪瓜裂枣,稍微好些的全部有主了。她痛定思痛,决定主动出击,但凡看上了谁,就去约。奈何作风太狂放,男方一见她顶着敢死队的表情求约会,哪儿还敢去?“你的方法有问题。”贺云舒道,“是不是要对症下药?”庄勤冥思苦想了很久,道,“邓旭文喜欢钱,爱算账,你说该下什么药?”“这种是绝症,无药的,你最好换个对象。”庄勤很不满,反怼道,“那你是什么病?魏宇给你下了什么药?”“爱情,是爱情的毒药。”中了爱情之毒的贺云舒看什么都是好的,连对方家也没任何芥蒂了。方太太的生日快到,她去选了几样她喜欢的东西。这一次,是她去方家接娃,顺便送礼了。方太太直说她客气,没必要每次来都带东西。贺云舒左右看,“孩子们呢?还没起来呢?”正说着,楼上传来小熙的大叫声,小琛抱着一个河马的游泳圈冲出来,方洲拎了个包跟在后面。自离婚后,方洲的时间陡然多起来,回回不是他送就是他接。如果婚姻失败能让他成为一个好父亲,倒是很不亏的。只是方洲看起来很疲倦,眼睛里面有些红血丝,眼眶下也满满的黑眼圈。贺云舒就多看了他一眼。方太太见状,道,“新项目不是很顺利,烦着呢。既不让人问,自己也不主动说,性格越来越讨厌了。要不,你帮忙说一声?”她哪儿能说啊,只好哼哼着。方洲将包给幺姨,看着她将孩子弄贺云舒车上。贺云舒走过去,看儿童座椅绑结实了,就要上车。“云舒。”方洲开口。她回头,对上他略有些阴沉的脸。“过来聊两句。”他指了指旁边的花台。此时七月,百花繁盛,蜜蜂和蝴蝶在花间飞舞,枝头还偶有不知名的小鸟在叫。贺云舒嘱咐幺姨将孩子们安抚下来,走过去。方太太本要跟,被方洲一个眼神杀住,只好嘀咕着折返。方洲站在树下,似乎在看鸟,又似乎在组织词汇,好一会儿没说话。贺云舒耐着性子等,没直接催,只问,“你看起来不太好,是工作太累了?”他这才看她,仿佛很久没听见过这样关切的话。他敷衍地摇摇头,两手搓了一下脸,道,“有个事想拜托你。”“你说。”她道,“能帮的一定帮。”“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托你约个人,看方便不方便。”方洲道,“我记得你之前的领导叫魏宇,后来调去外面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