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手里的还只是料子。
并不是一件成型的衣裳。
那她后面宴席所穿的衣裳就真的没人肯接手了。
谁料叶亭贞不怒反笑,在苏芸云心惊胆战的注视下,竟然慢慢挑起沈荠的下颌。
“像,还是……太像了。”
他低声说话的样子实在骇人极了,苏芸云不明所以,看着他如竹节般的手一点点靠近沈荠,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曾几何时,叶亭贞曾对她说过一生一世只想与她相守,他的目光从未注视过任何一个女子。
只是现在……
而且眼前的人并不是普通女子,而是景安的妻子。
他这般又是为何?
沈荠知道叶亭贞多疑,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她强忍着那股子恨意与恶心,任由那如毒蛇般冰冷的手触及她的肌肤。
此时她面前的叶亭贞脑子愈发清明,被冷风一吹神智渐渐回笼。
她的眉眼与……那人如出一辙。
那是一张时时令叶亭贞憎恶的脸。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眼里迸发出癫狂与自得,是那么令人作呕。即使这是一张令天下百姓都赞叹过秀美的脸,沈荠仍觉恶心至极。
她瞅准时机,趁他分神,从布料中掏出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匕首飞速往他胸口扎去!
“砰——”
檀木托盘与布料齐齐被扔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正好掩盖住沈荠心跳如狂。
她肖想这个时刻,已经肖想了五年。
即使睡梦中也不止一次想要了结了叶亭贞。
而这一时刻终于到来。
“噗嗤”一声响,匕首闪着一道凛冽寒光将叶亭贞胸膛玄色衣料划破,隐隐可见白色内衬,她的力度只要再重一分,就能划破那层薄薄布料。
苏芸云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难免震惊,她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叶亭贞靠了一步,但很快意识到什么,又稳住身形,故作脸色煞白,不知所措模样。
“沈掌柜……”
“说,你到底是谁?”
叶亭贞吃痛回过神来,迅速侧身一躲,刀锋一偏,他趁机双指夹住,不肯松动分毫。
他是习武之人,就算是在生病,力道也比沈荠要大的多。不多时,匕首就脱离了沈荠的手中。
沈荠微微一怔,叶亭贞打了个响指。
他将那柄犹带着血迹的匕首随手一扔,几个黑衣人自房檐而落。
“带到刑部去,本王亲自审问。”
“是。”
夜将明(六)
刺杀当今摄政王,罪名当诛九族。
刑部侍郎闻讯战战兢兢,随着人被押送到牢狱中,倒是犯起了难。也不知是先用刑好,还是直接审讯好,又怕叶亭贞怪罪,只能找人给换上了囚服,再把人手脚一齐绑在架上,不给吃喝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