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跟在众臣身后,台阶深深,每走一步都无比坚实。
先帝对太子极其宠爱,将承明殿修在与金銮殿不远之地,他只要抬首便能看到昔日承明殿的模样。
空空荡荡,再无昔日盛景。
“哼,只不过是个村野莽夫,也配脏了金銮殿的地砖!”
“郑相小声些,只不过是根依附旁人的野草,风一吹就倒了,不足挂齿。”
景安听到几声不怀好意的嘲讽,并未理会。
只是心里可惜,未将人一举击溃。
叶亭贞看着景安渐行渐远的背影,将他叫住。
“其实你大可用陛下的承诺再求个官职,岂不更好?而不是浪费在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景安薄唇微抿,对着叶亭贞躬了躬身子。
“在王爷眼中是小事,可在景安眼中却是亟待解决的事情。能得王爷提拔位居此列,景安已不敢再奢求其它。”
“如果你真的想要了郑辽平的命,本王可助你,只是郑宣致本王还有些用,你若是对郑家下手,留他条命罢。”
言下之意,便是景安接下来做何,叶亭贞都不再插手。
即使郑宣致向他求助,他也不会再帮,将主动权全部交给了景安。
这出乎景安意料。
“多谢王爷。”
绫罗绸缎、各色珠宝成筐的往人面前堆着。
沈荠有些为难。
她犹豫半晌还是将跪在膝下泣不成声的柳掌柜扶起,奈何柳掌柜哭的跟泪人似的,身子娇软,怎么扶都不起。
“柳姐姐,你这是作何?”
沈荠的声音略微沙哑,是昨夜药效未过的缘故。
她自一进锦绣记的门,便见柳掌柜哭哭啼啼,将她拉至二楼隔间,刚坐下柳掌柜就长跪不起。
“妹妹有所不知,其实昨夜妹妹是代姐姐受的折辱,姐姐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就让姐姐跪着,不然这心里不好受。”
沈荠在心中轻轻叹气,半俯下身子,双手扶住柳掌柜的臂膀。
“错了,我们谁都不该受到折辱。姐姐何错之有?倘若我们行至街中,没有受到折辱,还要向那些作恶之人感恩戴德么?快快请起,妹妹不会怪罪于姐姐,只会恨为非作歹之人!”
她的一番话让柳掌柜停止抽泣,一双哭红的杏眸直盯着她。
“我也不知是何时被那姓郑的盯上,他先前在锦梅出手阔绰,总是寻由头与我搭话,但我是一字不听的,并未与他有过任何牵扯,没想到他竟然趁人不备下此毒手,还害的妹妹经此一难。”
柳掌柜昨日与沈荠分别,直到大清早才在谢临棠口中得知此事,被吓得魂飞魄散,还好沈荠无事,不然她会愧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