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不巧,大人若想再看旁的景致不妨等雨停了再走?”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将还在神游的景安唤醒,他看着亭外细雨如丝线,笼盖住苍茫景色。
他没有回答小太监的问题,反而问了句,“依稀听人提起过,宫里是有处近春池?”
近春池是先帝派人所凿,花费颇多,更绝的是那水即使是在冬日也如春日般温和,周遭更是生长着奇异花草。
是他儿时与沈荠玩耍之地。
小太监也是刚上任的,来的时候正巧是叶亭贞派人填池之际,并未听过什么近春池,一脸茫然道。
“宫里有一处鱼池,倒是没听过近春池,大人可是要去鱼池?”
景安闻言一怔,两道浓眉微皱,近春池就这么没了?
“啊,奴才想起来了,好像是填了那么一处池子。传言是有什么东西作祟,让人心生梦魇。所以王爷派人将它填了。”
小太监嘴快,一时之间没个把门的,也不知道番话传到叶亭贞耳朵里那就是死罪一条。
他一心放在眼前这位年轻大人身上,若是讨得欢心,想来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只是小太监没有看到的是,景安掩在袖子里的手正微微发颤,碍于外人在场他正极力掩饰着异样。
直到这一刻,景安才真正意识到,这宫里的一砖一瓦似乎都随着太子的“逝去”而消失。
片刻也不属于他了。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劳烦公公去寻把伞罢。”
“是。”
景安看着小太监的身影渐渐远去,便隔着雨幕便又走出了亭子。
一身清冷之姿恰巧被不远处赏雨的苏芸云看到,彼时她手里正拈了枝新采的金桂,香味沁人心脾。
她望着那如玉琼枝的背影,独自走在薄雨中。雨势说大不大,却足以能将那人的衣衫全部沾湿。
绯衣清透,傲骨无双。
她停了脚步,“那人是谁?”
一旁撑伞的侍女凑近了苏芸云,“禀娘娘,那是王爷给陛下寻的帝师。一个时辰前刚去觐见的陛下,听闻才学渊博,陛下很是欢喜呢!”
“哦?此话当真?”
苏芸云对于靳奕最是头疼不已,尤其是先前对叶亭贞接二连三的挑衅,就连她这个生母也觉得做的太过分。
明明幼年那么聪颖可爱,怎么稍大了些,就这么骄纵呢?
“自然是真的,就连德公公也夸呢,相貌一等一出挑,也懂礼数,自然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