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生出希望她如君主一般赦免他的希冀。
景安垂下眸子,隐在竹架投射下来的阴影处,手指微不可见的颤抖了几分。
沈荠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总归你不会骗我。”
她的声音细如蚊吶,正好隐在一声蝉鸣中消失不见。
景安并未听见。
沈荠动作很快,怕苏芷云的事情夜长梦多,将吴晴清请进了茶楼中,她换了身淡蓝色的衣裳,将头发全都挽了上去,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吴晴清姗姗来迟,拿出帕子轻拭额头香汗,透出两分热意来,沈荠给她递了杯茶。
“方才轿子半路上坏了,还好没有耽搁时辰。”
她顺势坐下,沈荠将别在腰间的团扇取下给她扇着风。
“轿子好端端怎么会坏?夫人该回去都好好检查一番,下次得注意安全才是。”
吴晴娘抿了口茶,脸色有些凝重。
“这是自然,前日你托我的事情已经成了,我只不过说了一句,那陈夫人就去王府打探消息去了,王妃抱恙,的确是出不得门。而且我与其他夫人都商议好等定个日子就一齐去。放心,我肯定嘴严没透露风声,只是——”
她将声音压低了些,“这事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毕竟是那位人的家事,如此这般贸然终归是不好的。”
沈荠自然是清楚其中要害,要是走漏风声,或者是出半点差池,都是掉脑袋的重罪。
她正了正神色,“此事若不是夫人还成不了,沈荠在这里谢过夫人。”
言罢,她便起身福了福身子,神色恳切。
那吴晴清自然将沈荠扶起,“哎呦,咱俩还需要说什么谢不谢的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提前跟你预防一下,这事若闹大了,可不好收场。你可得想好了。”
沈荠颔首,“如今我能信的人,便只有夫人一人。不过夫人放心,这件事若真是闹大了,那沈荠一人扛了便是,绝不牵扯到夫人与其他人。”
她的确如此想,这世上哪里还有敢与叶亭贞叫板的人?
吴晴清听这一番言论,不知是为了一句她是沈荠可信的人,还是那句出事了绝不出卖她,此刻她心里有涌起复杂而诡谲的感觉。
自她第一眼见沈荠,还是在王府冬宴。
那时的沈荠被刘夫人暗地里刁难,被冷落在一旁。她当时与沈荠搭话,不过是出于好心,可是与沈荠接触越久,就知她这人并不如表面那般粗俗市侩,她的眼里若仔细看去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想让人一探究竟。
沈荠虽游走在众官眷中,可是从未见过她真正攀附过谁。
“沈姑娘放心,这件事我会极力去办。不不不,是我说错话了,应该是过几日我们姐妹一齐去王府给王妃请安。”
她言语幽默,沈荠听后也是被逗笑,借着帕子遮掩笑了两声。
吴晴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你可知陈夫人家的儿子与徐侍郎家的女儿和离了!”
沈荠听着她特意加重的“和离”二字,微微讶异,上次听到还是二人闹别扭,徐小姐被气回了娘家,如今怎么还和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