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棠闻言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沈荠扫视一眼,似乎看她是否毫发无伤。
“原是景公子,该称呼一声‘景大人’,昨日里寻到锦绣记,恰巧谢某留宿在铺子里,不过这件事谁遇到都会做的,望沈姑娘不要挂怀。”
她微微一笑,摇摇头,刚要启唇说些什么,就听门外小厮慌慌张张闯进来,帘子被震的甩了一甩。
“何事慌慌张张?”
小厮看了一眼沈荠,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就听谢临棠淡然道,“说罢,何事?”
“回公子,夫人她……方才和下人玩耍时,手蹭破了皮。”
“什么?”
谢临棠脸上染了三分薄愠,语气也不知不觉带了
冷意。
“你们怎么看护的夫人?”
沈荠闻言便起身,将随身带着的包袱皮递给一旁侍女。
“这里面是两件我新研制出来的料子,颜色淡雅,很是衬谢夫人呢。坊里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就不叨扰谢公子了。”
谢临棠的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看着沈荠的背影打帘出去了。
而此时的郑府却是一片狼藉,闹得是鸡飞狗跳。
郑宣致站在正厅里,脚下是刚摔的几套茶具,瓷白茶青,此刻全在地上了。
“老爷,想想法子呀!”郑夫人一脸的焦急,只怕要哭出声来。
郑宣致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缓缓踱起步子。
“谁闯出来的祸,谁担着!”
郑夫人一听如同天塌,跌坐在地上,拎着个帕子就要嚎啕,郑宣致听得心烦,也不愿哄她,只由得她去。
“人证物证确凿,这罪责一桩也逃不了!你说找谁,谁能接这烫手山芋?今天在朝堂我臊都臊死了,他干的是人事么?”
南城暮(八)
“老爷,真的没法子了吗?”
郑夫人还是不死心,拽住郑宣致的衣摆,恨不得哭死过去。
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保不住可怎么办?
“夫人哟,要是有办法我早就去寻了,又何必在这里与你多费口舌呢?王爷明显是不想插手,否则在朝堂上不会一言不发。只是我没有想到苏直竟然与我作对,站到景安那处,这不是让满朝文武看我的笑话么?”
苏直近年来与他不对付,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落进下石。
“我那可怜的平儿……”
郑夫人不懂朝堂之事,只知郑辽平的祸事是因为女人而起,开始埋怨起郑宣致。
“都怪你,之前非想和王爷攀个亲家,不许他养个把侍妾,后来叶亭菡出嫁,你还是想寻个汴京贵女来配我们平儿,-个妾室也不许。可怜我们平儿这个年纪还未娶妻,要是平儿早就成亲有了家室,又何必在外面拈花惹草,惹下一堆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