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东流攥紧了拳头:“那您为什么要教她说出……那种……诅咒……”“因为殷千泷会在场,是吗?”江逝水苦笑,“你能看到未来,你知道她一次不成功,还会有下一次。但你不能伤害殷千泷,也无法不回应她的愿望,所以只能通过宁儿……和殷千泷在同一个优先级的人降下诅咒,才不会违背殷文当年的祭祀。”“是。”宗鸣淡笑,“你很聪明。”只有易东流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因为他想不明白殷柔、宁儿和江逝水的区别。在他眼中,转世就意味着是同一个人,那宗鸣让宁儿以自杀为代价诅咒殷千泷,就已经违背了殷文的祭祀。荀非雨扫了宗鸣一眼,宗鸣那个眼神,分明是透过江逝水,看着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属于殷柔的灵魂。每一次转生的人格,对于那份“契约”来说都没有意义,他所维持的约定并不是让每一段人生延续,而是让那灵魂得以永存。所以他眼中没有江逝水,也没有当年的宁儿,这些都是笼罩在那个灵魂上的壳子,却是这些女孩的人生,是构成她们的基础。而那眼神是悲伤的,就像宗鸣曾经所说,当人投入轮回之后,人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对于宗鸣来说,殷柔已经彻底死去了。“那谭家地宫的事,”荀非雨终于开口,那个眼神总让他莫名地痛苦,下意识要去岔开这个话题,“为什么那里的人会是殷文?为什么江逝水见过殷文,却没有被殷文认出来?”“他……”岳夏衍咬着下唇,“青行叔叔,也没有发现么?”地下的神是谭家的秘密,如果地下的神被替代,那么谭家历任家主应该是能够发现的啊。宗鸣挑了挑眉,他看着堂屋内的椅子,侧过头将全身倚在门框上:“天道并不会给予宗鸣任何指引,只在“不应做某事却做了”时降下成倍的代价,他不被允许对此做出任何的分析,因为他是不能自主思考的。哪怕是现在,提出这些问题已经让宗鸣难以维持人形。望着那双悲哀的眼睛,荀非雨唇下抽动,狠狠捶了一把桌面,掐灭烟头走到宗鸣身边,一把扶住即将崩塌的身形:“……够了。”“够了吗?你看清楚了吗?”“……”“你真的明白了吗?这都是徒劳。”因为天道所追求的结果,那个公平的结果,就是让这些毫无敬畏的人们死去。透过这双白泽之目,宗鸣没有看到任何规避死伤的可能性。他抬起手抓住荀非雨的左臂,半眯着眼睛苦笑,已经失去形体的下半身依托着雾在空中悬停:“迄今为止的每一步,都没能逾越宿命。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们放弃敬畏,从其他生灵那里掠夺的资源,都要一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