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施拉布伦多夫是“七月密谋”组织者之一的特雷斯科夫将军的秘书,也是密谋的核心人物,但面对恐吓和刑讯逼供,他始终没有认罪。正当罗兰德·弗莱斯勒博士挥舞着一个装满罪证的文件夹,怒骂他是个:“可耻的叛徒!”时,空袭警报响了。
犯人们被押入了防空洞,头上的上千架飞机汹涌而过,一颗颗炸弹被投了下来。冯·施拉布伦多夫和海因里希·冯·克莱斯特-施门金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他们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只看到一阵烟尘。
等到烟尘散尽之后,人们才发现被压在大梁下的罗兰德·弗莱斯勒博士,他已经死了,手上还紧紧攥着那份材料。
犯人们被押回了帝国保安总局的地牢。那里还是完好无损的。
帝国保安总局内部就不那么乐观,卡尔登勃鲁纳好不容易才决定要在修葺的时间里,把帝国保安总局部分疏散到西里西亚一段时间,但各部门的主管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搬迁过去。他费尽了口舌,才劝几个部门分出一部分人员离开。当然不能包括缪勒所辖的四处和舒伦堡所辖的六处。
等到卡尔登勃鲁纳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招呼勤务兵给自己来了整整一杯白兰地。等酒下肚,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威廉·卡佩不见了。
卡尔登勃鲁纳把四处处长缪勒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签发了一份针对威廉·卡佩的通缉令:“我们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是个十足的蠢货,污蔑施季里茨——亏他想得出来!”
“或许只是怀疑。”缪勒解释了一句,“想借这种怀疑转移您的注意力而已。”
“不合理的怀疑只能被称为诽谤和污蔑。”卡尔登勃鲁纳毫不留情地指责道,“快点把这个人抓到手,我担保他身上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或许是一些价值连城的秘密。”
缪勒没有再说什么,他领命而去。
那一天晚些时候,威廉·卡佩在柏林郊外的一处农家院落里等来了一位神秘的访客。
这位神秘的访客一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是:“卡尔登勃鲁纳签发了对你的通缉令,威廉。”
“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总队长。”威廉·卡佩苦着脸,“我一贯的策略没有起效果。”
来人,也就是四处处长缪勒板起了那张巴伐利亚人的面容,语气十分严厉:“在这里没有什么总队长,威廉。”
“您总得给我个办法”威廉·卡佩说,“我的生命当然是不足惜的,但我们从波兰得到的那些好东西,有一部分还没有运到柏林来吶。”
缪勒冷笑了一声:“那你应该在去见卡尔登勃鲁纳之前找我。为了逃避去前线的惩罚,把罪责推给一个正在东线前线的人,真是绝妙的主意,是不是?”
威廉·卡佩不敢埋怨他没有提前告诉自己这个重要的消息,他垂下头:“我确实对施季里茨了解得不够多。”
“你对他了解不是不够多,而是几乎没有!”缪勒说话的声音十分严厉,这让他的声音显得更像一个发怒的农民了,“我问问你,一个德国贵族出身的知识分子,在我们的系统里干了二十年,讨了一个在英美国家很有影响的女人当老婆,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几个月之前,突然去和莫斯科的布尔什维克分子混在一起,你觉得这个故事合理吗?”
“这”威廉·卡佩抬头看着他,没好意思说他自己不会相信这个故事:“您的意思是?”
“这就是你给施季里茨编造的故事。”缪勒坐了下来,“完全不合逻辑,没有常理的故事。你应该感激今天的轰炸,否则你肯定要在绞刑架上走完这一生。卡尔登勃鲁纳最讨厌在他面前自作聪明的人。”
威廉·卡佩被他训得哑口无言,只得低着头等他发落。
“我现在不会处置你。”缪勒说,“因为我还要你去做一些重要的工作。你现在出发,到附近找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房东会告诉你的。他会安排你到拉丁美洲去,在那里有一个大可可园需要一个主人。你要用新的名字、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直到我需要你的时候,明白吗?当然,在那之前,尽力逃过希姆莱和卡尔登勃鲁纳的追捕,如果你被捕了,我是不可能救你的。”
威廉·卡佩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如何在战败后拯救自己和下属们的性命。不过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切工作已经打好了基础,只是需要填补得力的人手,安排合适的物资:“您什么时候准备着手埋葬帝国了?”
“我早就明白,”缪勒生硬地答道,“在1943年2月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葬礼就等待着帝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月份故事太多【。】
1943年10月克吕格尔就不负责波兰盖世太保的工作了,他在和时任波兰总督的汉斯·弗兰克博士搞斗争,没有斗争过,被派到武装党卫队去了。接任他的就是威廉·卡佩。
威廉·卡佩在战后完全逃脱了审判。
希姆莱:或许人人都是二五仔
◎“我想,以你对我的了解,不必用‘错觉’来开头。而且我以为,情报工作人员的脑海里总是在思索事情的。”◎
施季里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吓了希尔维娅一跳。
她手忙脚乱地遮掩自己桌上的文件,半响才想起来,她桌上的不是舒伦堡丢给她的那一堆行政文件——那些东西都被她锁在自己红十字会的办公室里。而是施季里茨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堆欧洲各国和美国的财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