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府的时候,见不吉利的丧幡都被撤下了,他便想着回西苑去休息一晚。
刚进门,青叶急匆匆来报:“公子,姑……那位病倒了。”
陆怀泉一顿,毫不犹豫转身回了车上,皱眉吩咐:“出城。”
林若浮跪在灵堂前,许久不见陆怀泉来,问了金嬷嬷:“隐之人呢?”
金嬷嬷道:“本来都进门了,又走了,想来是忙吧。”
林若浮哪知道那些,只当是陆怀泉同陆玠一样,睹物思人,不愿再回侯府了,长叹一口气:“随他吧。”
[]58
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陆怀泉直奔屋中,见云欢正在给杨沛云换盖在额上的帕子。
他上前问:“请大夫来看了吗?”
云欢小声应了:“说是、是忧虑过多导致的心病…并不严重,喝了药发完汗就能好。”
陆怀泉动作一顿,而后摸摸杨沛云的脸。
烧得滚烫,却也只是轻浅地皱着眉,没有哭闹。
安静听话得让人心疼。
“下去吧,”他道,“这里我守着就行。”
云欢想劝,又没敢劝出口,还是走了。
屋门关上后,便只剩他们二人,陆怀泉望着床榻上的人,心间都在轻颤。
“到底要我怎么样呢……”没了外人在场,陆怀泉少有地显露真情,眉眼垂下,满是失落和得不到的苦痛,“怎么样,才愿意接受我呢?沛沛。”
他的声音轻的像浮在空中的尘埃,弥漫着无助,床榻上的人好似接收到了关键词,眼睫颤抖着睁开。
高烧让杨沛云迷迷糊糊,虚焦的眼睛里也是一片虚浮。
“兄长……”
陆怀泉噤声,他不知道杨沛云是不是醒来,又该以什么身份面对。
得不到回应的人眼睛里很快蓄起一片雾汽,看着十分委屈:“阿兄。”
陆怀泉还是没忍住,握着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答应了:“嗯,阿兄在。”
杨沛云好像没醒,整个人反应都是迟钝的,她听到声音后,停顿了许久,才喘着滚烫的气息问道:“阿兄,最爱我吗?”
她的声音缓慢,又满是孤寂的难过。
陆怀泉心都快碎了,他吻了吻唇边的手指,轻声回答:“只爱你。”
“不是最爱,阿兄只爱沛沛。”
杨沛云微微睁大了眼睛,得到了这么句心满意足的回答,又慢慢闭上了,沉稳睡着了。
陆怀泉一直守在她身边,更换着毛巾,时不时给她擦擦身上的虚汗,寝衣每隔一段时间便被汗浸湿,他又不断帮人换着衣服。
杨沛云浑身都是热的,此番烧得有些厉害,陆怀泉心如刀绞,换衣时心头也没了那些旖旎心思,只一心盼着人好起来。
他甚至认真想过,若是不欺负她,等她眼睛恢复后放她离开,可不可行。
父母那边得找个说辞,还要恢复陆家姑娘的身份吗?
陆怀泉守了人一夜,也想了一夜,他望着床上没精神的人,政斗敌袭都能轻松面对的陆怀泉,终于有了一丝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