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而知,只觉得疲累。
自己失踪了这么久,侯府那边怎么处理的?是不见了,还是干脆以为她死了?
舅舅舅母该多伤心,巧安又该多崩溃。
她脑中反反复复想着这些。
院子虽然宽敞,却也架不住这样来来回回地走,失明的时光这样无趣,就连书也读不了。
陆怀泉知她无聊,便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之前不让看的话本,此刻却亲自念给她听。
“什么时辰了?”
陆怀泉念书的声音一顿,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看靠在床上没精打采的杨沛云。
眸色略黯。
“酉时刚过,饿了吗?晚上吃馄饨好不好?”
他知道杨沛云最喜欢吃这个,但见她依旧没什么兴趣地摇摇头:“我累了,想休息了,别念书了。”
说完整个人哧溜一下缩进被窝里,闷声闷气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陆怀泉张口,又不知该说什么,手中的话本刚念了几页,外头天色还亮着。
他望着床榻上被寝被包裹的一团,记忆里鲜活明媚的沛沛,好似正在一步步走向消亡。
他该怎么办?他还能做什么呢?
杨沛云喜欢吃的,他全部安排,喜欢的花圃,他也有认真规划,就是原先t自己不让看的话本,也愿意这样念给她听。
他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心尖尖上的这个人,再次明丽地笑起来呢。
杨沛云磋磨掉的生命与情绪,成为陆怀泉心头的落雨,他奋力张开手去接,却仍旧是一片茫然。
话本在他手中攥紧,陆怀泉缄默许久,安静起身离开。
杨沛云痛苦,他又何尝不痛,他想要他的沛沛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却不是这样的光景。
他想要杨沛云笑,想要她开心,想要她不再把自己当做兄长,而是当做男人一样依赖眷恋。
这难道是他永远得不到的妄求吗,杨沛云的陪伴和欢乐,他只能得到一样吗?
陆怀泉吩咐好云欢仔细照看着,坐着马车离开别院时,他望着西沉的日光慢慢变得晦暗,如同沛沛的生命力,暮色映照在他淡漠的眼底,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面见李谳时,比预定的亥时早了不少,下人传报时他甚至还在用晚膳。
李谳让他进来时,满头黑线:“我让你早点来,你说亥时,现在什么时辰?说话能不能靠谱点?”
但到底二人关系亲近,李谳也没多在意:“吃了没有,没吃一块用点。”
陆怀泉晚上不怎么吃,婉拒之后直截了当问:“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谳放下吃了一半的饭,仔细瞧了瞧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