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皇上来,特来跟哀家说了贤妃的事。”冯太后神色冷淡的道:“贤妃怕是死罪难逃。”张皇后闻言,立刻脱口而出道:“只是下了避子药,皇上竟要处死贤妃?”比起张皇后的慌张,温昭媛则显得冷静沉稳的多,她默不作声的坐在张皇后下首,神色竟也未变。“不止是避子药,还有一味毒药。”冯太后不满的看了张皇后一眼,目光落在了温昭媛身上。“日积月累,能伤害人的性命,只是药效慢,不易被察觉。”温昭媛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怎么看贤妃都不像能有脑子、有胆子做这样的事。“贤妃这个蠢货,竟没事先说过一声!”张皇后先是闪过一抹愕然,旋即变得不安。贤妃能通过内务司把放了避子药的东西送到琢玉宫,张皇后是暗中帮了忙的。难道贤妃也趁机放了毒药?一旦追究下来,她这个皇后也罪责难逃。“难道避子药一事,贤妃曾事先找皇后商量过?”冯太后睨了张皇后一眼,语气中带了些告诫的意味:“你是后宫之主,凡事慎言。”张皇后回过神来,面色通红的小声应下。“哀家叫你们来,一是贤妃的事你们要有准备,二是皇上年后准备封赏后宫。”冯太后缓缓道。听到封赏,温昭媛平静的神色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张皇后是后宫之主,自然不必在乎,她却不得不争取。“母后,如今阿妧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怕是不能为咱们所用。”张皇后想到阿妧今日在坤仪宫的表现,就气不打一处来。“怕是她觉得自己往后就是第二个郑妃,也不看看郑妃的结局!”今早请安她来得最迟,言行举止也比往常傲慢。“您是没瞧见,她连温妹妹都没放在眼中。”张皇后咬牙切齿道。冯太后望向了温昭媛。“太后娘娘,熙昭仪年轻又才有恩宠,娇纵些也是有的。”温昭媛神色柔婉平和的道:“因年下送去各宫的插瓶花枝她不喜欢,又恰好是妾身安排这些事,她抱怨了两句。她位份原比妾身高些,这些不算什么。”张皇后拧起眉,不满的道:“母后,阿妧和温妹妹同居从二品,这才让她轻狂起来。正好妾身手中没有得用的人,不妨这次提一提温妹妹的位份。”冯太后闻言,并没有急着答应,只是道:“哀家知道了。”阿妧本是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张皇后却毫无顾忌的当着太后的面抱怨,连张嬷嬷都觉得很不妥。“哀家有话要对温昭媛说,皇后先回去罢。”冯太后淡淡的道。张皇后虽是有些疑惑,还是顺从的告退了。“贤妃的病一直是你在照料,她的精神你看如何?”冯太后道。温昭媛露出从容不迫的神色,恭声道:“妾身觉得不大好。可贤妃娘娘的药,早就换成了娘娘自己从宫外寻来的,妾身劝过娘娘,但娘娘不听。”方太医开的药早就换成了正常的,她暗中引导贤妃从宫外买了些“补药”,便是皇上发现贤妃的精神恍惚,也能找到贤妃自作自受的蛛丝马迹。听到她的话,冯太后眼中闪过一道满意之色。“你办事稳妥,哀家瞧着你是个可塑之才。”“您谬赞了。”温昭媛忍下心中的激动,温声道:“妾身愿为您效力。”她以为太后将要提她位份的事,却听到冯太后突然问道:“你觉得,熙昭仪还是否可用?”温昭媛愣住了,她旋即露出笑容来。“熙昭仪年轻貌美,又很得皇上宠爱,只怕不久后就能怀上小皇子,若能为您效力,是再好不过的。”“哀家也觉得阿妧这孩子好,才送到了皇上身边。”冯太后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如今她翅膀硬了,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哀家实在怕她吃亏。”冯太后这话说得格外有深意,温昭媛眼珠转了转。很快她心领神会道:“妾身虽粗苯,愿意为您分忧。”离除夕不过三日,眼看到了端王长子满月的日子。阿妧不敢提要求出宫去看,孩子又是早产,身子弱些,还没抱到宫中给太后、皇上看。“娘娘,皇上说要派人去端王府送赏赐,若您有什么要赏的,可一并送过去。”桂兴小跑着进来,笑眯眯的传达了福宁殿来人的话。能跟皇上的赏赐一道送过去,这可是别宫都没有的殊荣。阿妧眼中一亮,忙让人拿来她亲手所做的几件小衣裳小鞋子包好,还有两个金玉所制的长命锁并几件珍玩,一同打包送到了福宁殿去。“今日天气好,随本宫去趟紫竹轩。”阿妧吩咐朱蕊道。“带些咱们自己做的点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