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就是那大汉找寻的孩子。济海张口结舌,“这这,这是何时放进去的?”有可能是方才他们出去之时,有人将孩子放到了这里,但更有可能是更早的时间,就有人将孩子藏到了这里。沈梦昔到门口喊:“这里有个孩子!是不是你找的沅君?”大汉歇斯底里地大喊,但是始终无法摆脱武眠风的长剑攻势。沈梦昔又喊:“眠风!放他进来!”武眠风哼了一声,收了长剑,大汉扔了钉耙,三步并两步冲进禅房,一把推开曲明月,抱起柜中的女童,大声喊着:“沅君沅君!”武眠风扶起哇哇大哭的曲明月,不住安慰。沈梦昔见那女子倒在禅院当中,走过去,轻轻解开她的穴道,“你还好吧?”“多谢女侠!”那女子看也不看沈梦昔,也冲进了禅房。在门口却被抱着女童的大汉撞了出来,退了三步才站稳,大汉犹自大喊大叫:“刚才不肯承认,现在孩子在这老和尚房中的柜子里找出,又作何交待?”“贫僧委实不知,这女童为何出现在禅房,这位女施主可与我作证!”济海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你们是一伙儿的!做个屁的证!”大汉忽然看到沈梦昔怀里的蓉儿,发觉是一样的服饰发型,但他并不觉得是自己认错了人,更不道歉,反而说:“这个孩子打扮成沅君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沈梦昔见军巡铺的军士只是维持治安,并不上前问询处理,便让武眠风去请。——有困难,当然要找派出所的片警儿。为首军士有些不情愿地带人过来。不出命案,不出火情,他们一般都不大管闲事。“寺庙的老和尚藏了我义女!”那大汉对着军士吼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曾做过。”济海不紧不慢答道。那女子接过大汉手中的孩子,“三哥,既然已经找到沅君,我们还是走吧!”“走什么走?你没看到沅君还昏迷不醒?终究不是你亲生的,竟然如此待她!”女子委屈得眼圈发红,一声不吭抱着孩子低下头。军士皱着眉头说:“孩子病了,还不快去寻医,在这里聒噪怕是耽误了孩子!”大汉似被触动,指着济海和沈梦昔说:“你们等着,沅君要是有个好歹,我叫你们偿命!”说完一把夺过女子怀中的孩子,几个纵身不见了身影,女子纠结地看了看沈梦昔,又看看济海,嗐的一声,跺跺脚,拾起地上的钉耙,也跃上墙头追了上去。围观的香客像是看了一场大戏,唏嘘感叹一番,又回味探讨了一回,这才在寺中执客僧的温言驱赶,和军士的高声吆喝中,慢慢散了开去。执客僧给那军士塞了包不知什么的物什,军士才微微和缓了脸色,一挥手道:“收队!”呼啦啦,一群军士撤退无踪。济海苦笑着对沈梦昔说:“是老衲让女施主受了无妄之灾。”曲明月手心擦破,抽抽搭搭的,睫毛还湿漉漉的,委屈的靠着武眠风的大腿站着,沈梦昔拉过她来,安慰了几句,才好了些。济海自怀中取了两枚平安扣,“送与两个小施主吧。”“方丈过虑,这件事情与您无关。”“终究是发生在灵隐寺,施主收下吧,老衲才可略微心安。”沈梦昔示意武眠风接过,武眠风上前一把抓过,又轻哼了一声。济海也不在意,“说起来,这小施主却是与我佛有缘”他望着曲明月老生常谈。“方丈大师,我们在寺中逗留已久,几个孩子都已疲乏,小女子这就告辞了。”沈梦昔不想再听有缘论了。济海遗憾地点头,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小和尚带路,客客气气送他们出去。经过天王殿,沈梦昔想起自进了寺庙还一个菩萨都没拜过,就进了大殿,拜了金身弥勒佛,弥勒佛为快乐佛,未来佛,最适合小孩子来拜,她自己拜了,又让其他三个孩子都恭敬拜了,这才出了山门。一路上她心不在焉,不知为何,总是疑心,那个叫做沅君的孩子,根本就是那红衣女子偷偷藏进禅房去的。桃花岛七十蓉儿又嚷着饿了,于是沈梦昔打算就近找了酒楼吃饭。途经西湖六个水口之一的镊子井水口,沈梦昔就给三个孩子嘴里一人塞了块点心,哄着蓉儿,朝朝着水口走去,她心里真的十分好奇,临安府的“自来水”水源地到底是什么样子。临安府的地下水咸苦不堪,不能饮用,唯有附近山中才有甘泉,自唐朝起,刺史李沁开凿六井,引西湖水,才算解决了居民饮水问题。到了宋朝又有了以竹为管的“自来水”,等苏轼做知州时,又改用了瓦筒为管道,更加坚固,不易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