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顾皇后还记得方才乾元帝为剑舞高声叫好,提醒道:“你只管看就是了。” “软绵绵,一点用处也没有,看着没劲。”顾天泽抬起眸子,清澈到极致的眸底溢满了不满,不耐烦,“没趣。” “要不你给朕演练剑舞?”乾元帝饶有兴致的问道。 “……臣的剑用于杀敌。” 顾皇后道:“阿泽。” “无妨,无妨,哪一日阿泽跟朕客气,耍心眼,朕才会揍他。” 乾元帝笑呵呵亲自倒酒,递给顾天泽:“这酒不错,朕准许你多喝两杯。” 顾天泽把酒杯推回给乾元帝,“臣就不信您爱看剑舞。” 他的眼眸闪过您别装了。 “退下。” “陛下?” “朕说撤去剑舞。” “遵旨。” 场中的舞姬行礼后,退出了正殿。 旁人不解,纷纷猜测乾元帝的心思,顾皇后似有明悟,目光在顾天泽身上转了一圈,最了解乾元帝的人,竟然是阿泽?! 顾皇后才知晓自己那番话并没说到乾元帝心里去,如果不是阿泽突然插嘴,只怕乾元帝会更觉失望。 “剑舞停了,这哪是宴会?”乾元帝道:“你说,怎么办?” “不是请了将门闺秀么?” “她们?” 乾元帝摇摇头,还不如方才那群演练剑舞的舞姬。 一座浮桥都能吓得她们裹足不前,从中可见国朝尚武之风比开国时弱了许多。 百姓不尚武,国朝必亡。 这是先帝留给乾元帝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先帝是起兵黄袍加身的,乾元帝对武将功勋防范很严,甚至纵容了文臣同武将功勋争锋。 他对文臣礼遇有加,此次强调文治,显然让武将们有所误会,此时国朝虽是强盛,疆域比开国时扩大不少,远没到登峰造极之时,马放南山有些早。 乾元帝问道:“谁会舞剑?” 在坐的闺秀无人敢回应。 王芷瑶抬起了眼睑,按捺住了出头的心思,她不会舞剑,可知晓怎么让乾元帝印象深刻。 她想同顾三少有个好结果,为这段感情努力,然身处尴尬的位置,她需要顾及很多。 在乾元帝声音落下后,外面传来一阵阵轰鸣的雷声。 方才还算晴朗的天空已经阴云密布,云层若铅块般直压下来,看起来有一场暴雨,王芷瑶听着旁人窃窃私语,天有异相。 纵使有春雷乍响,也不至于下暴雨。 正殿里点燃了蜡烛照明。 乾元帝笑道:“看来朕得同诸位在耀武山庄多待一段时日了。” “陛下。”怀恩公公走到乾元帝身边,轻声耳语了两句,乾元帝面色微变,起身道:“朕一会再同诸位畅饮。” “皇后,安排好她们。” “遵旨。” 乾元帝独自一人在怀恩公公的陪伴下离去。 顾皇后低声问道:“阿泽,你说皇上有何要事?” “臣不知。”顾天泽眯起眸子,“皇上想让臣知道的事情,总会告知臣。” “说得也是。” 顾皇后亲自给顾天泽布菜,“方才……” “臣只做了臣应该做的。” “阿泽,姑姑得谢谢你。” 正因为有了顾天泽,太子夭折,皇后依然荣宠不衰,比有子的贵妃等人更得乾元帝的心。 以前贵妃也用儿子争宠,可是只要顾天泽在皇后身边,乾元帝就没有被贵妃拽走过。 顾天泽没有再谦虚,也没有说话,一个劲的喝酒。 如果当时他没进宫,如今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如同四弟一般被父母娇宠着? 可以预知,他不进宫,绝没有今日的地位。 顾天泽自信自己的才华,但也晓得没有乾元帝的栽培,重用,就没有今日的顾天泽! 轰隆轰隆,雷鸣电闪。 顾皇后正同近前来的蒋氏闲谈。 长信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蒋氏,只要蒋氏看向他,他就兴奋得不行,可惜蒋氏纵使看他,也是冷冰冰的,长信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讨得蒋氏欢心。 “你可想好将来?女子总要有个归宿的。” “回娘娘,臣妇只想着儿女,其余的不敢想,也不愿意想。”蒋氏淡淡一笑。 突然间一道明亮的闪电劈下,强风吹开了正殿的门,点燃的蜡烛被吹灭了大半,正殿一下子黑了不少,几名闺秀忍不住低泣。 顾皇后道:“哭什么?” 外面的天空闪过火亮,顾天泽立刻起身,“不好,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