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北都一周了,我发现你们这边吃辣比南朔重多了。”喝了口柠檬水,顾斯年笑着掩饰被辣到的窘态,“正疑惑你不喝柠檬水,才明白是给我点的。”
顾斯年选定餐厅时做过攻略,北都的这家餐馆在网络上的评分高,其开店年限久,是市民高档就餐的首选。
随后点了两道不是辣口的菜,他与宋镜歌的这顿饭接着吃了下去。
餐盘的弧光煜煜,集结了宽敞厅堂中的火树银花。
某个特定的角度,瓷盘的边缘倒映出附近的用餐者们,陆应泽与许野望有了联络后,在同一家餐馆碰面。
听许野望说完研究院的处理办法,陆应泽觉得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感慨同事的时运不济。
“许副任,研究院派你去临湖区的实验点,和把你从北都发配边疆没区别了。”
掌骨白皙的手拿起茶杯,许野望得空掀了掀眼皮:“有区别,边疆的实验比临湖区的保密系数高两个级别,一个是做试验,另一个是做实验。”
试验和实验的概念有本质差异,实验的操作性建立于前人测验过的结论,对已形成相对真理的定理,进行反复地重新推导。
比物假事,试验的研究对象,多为未定的结果做出尝试,不同于实验的常规性活动。
“例如藏城的研究分院,专业从事航天动力系统的研究试验,然而北都的临湖区,主要以航天环境与效应的实验为主。”
喝完茶的间隙,许野望扫了眼手机上没回复完的消息,已然接受现实打击的样子散逸随性。
陆应泽安慰许野望,最基础的实验也是最重要的根基环节。
“院上层会给你公道的结果,休假后就当是从头再来,刚进研究院那会,大家做的都是基础实验。”
“算上孙博鸿,我们的小项目组总共三个人,院里也让你来临湖区了吧。”许野望说。
“邹主任说,要减少干扰调查的所有因素,其中包括了我这个人为的因素。”
熟知研究院奉行的严谨原则,咀嚼食物的陆应泽差点噎住,他自然向着许野望的站位。
“不过孙博鸿没被领导指派到临湖区。”
丧失了些食欲,许野望好看的眉头皱起,调子失落:“把你也拉下水了。”
“本来我的职称就不高。”
摆摆手表示问题不大,陆应泽嚼完嘴里的食物,让对方不必感到惭愧。
“受难最大的是你,虽然院里说是留职调查,但是眼下的处境就是降职的待遇。”
陆应泽笑着说完话,无意识的视线四处乱晃,经过不远处的宋镜歌和顾斯年,大脑掂量了言辞。
“后面有宋首席,以及一个和她吃饭的男的。”
许野望的座位背对宋镜歌,没看到正在吃饭的两人,他回头看了眼同事所指的方位。
同时,观察者向手边的盘子夹菜,关注点未挪开,筷子正要往嘴里塞,对面的陆应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