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伸手搭脉,边问道:“具体是怎么个不适?”
林未浅顿了顿,略显迟疑地说:“……时常感觉疲累。”
这倒是不假。
老大夫又一次打量起她的脸,问道:“除了疲累,可有嗜睡的毛病?”
林未浅有些诧异他竟会提到这点,点点头回道:“有。”
“吃东西时,闻见腥味又或是油腻的味道,是否会犯恶心?”
林未浅想起在故停居时发生的事,心下一顿:“偶尔……会。”
老大夫收回手,了然道:“你这不是病,而是有了身孕。”
即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真从大夫口中听到这个回答,林未浅还是明显怔愣了下。
她摸着小腹,喃喃道:“但我没有一点感觉。”
老大夫瞥了眼她的动作,说:“才一个多月,你这样自然摸不出什么。”
一个多月?
林未浅微怔,按着时间推算,难道是浴池那一次?
“你这脉象往来流利,乃典型的滑脉,且你还有恶阻之症,不出意外定然是有了身孕,”老大夫一顿,又问,“你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吧?”
林未浅一默,点点头。
说起来,若是她能记得自己月事推迟,也不至于还要别人提醒才知怀孕的事。
“那就不会出错了,你这身子本就比常人要弱一些,这恶阻的症状也会更严重,看你的脸色,这段时间怕是都没怎么休息好吧。”
林未浅抿着唇不知怎么回答,她不仅没休息好,还不停在折腾,心情不好不吃东西也就罢了,还半夜不睡觉去爬墙洞。
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免有些后怕。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后悔做出离开鄞州的决定,说到底这孩子还是来的不是时候。
林未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迟疑与迷茫。
老大夫看着她,语重心长道:“怀胎十月,最重要的便是头三个月,你身体底子弱,这段时间得好好补补身子,当然,也不能一口气补得太过,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另外呢,你得注意多休息,切莫过度劳累,还有……忧思伤神,要学会放宽心。”
林未浅听得认真,却也惶恐自己很难做到,但在大夫跟前还是乖乖应着:“我知道了。”
“行,我先给你开一个安胎的方子,等半个月后你再过来一趟。”
老大夫说着,提笔便开始写方子。
林未浅心下一顿,半个月后她压根不可能还在洛水县。
“大夫……”她小声开口,“可不可以劳烦你另写一份脉案留给我?”
她记得陈府医曾说过,每一个病人的情况都有不同,每一个大夫的用药习惯也各有差异,所以看诊时留下脉案和药方十分重要。
她没办法留在洛水县,自然也不可能还找这位大夫看诊,最好的法子就是保留这次的药方和脉案,等下次去医馆时让别的大夫也好有个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