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沈轻微微颔首,伸手跟她短暂碰了一下,“你也很年轻。”“谢谢,”她笑起来好似牡丹花开,然后抬腕看了下表,提议道:“快12点了,咱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可以吗?”“嗯。”沈轻帮她接过行李,间隔些距离,和人一起往外走。“麻烦了,行李就放那边门口吧,”出了门,宫舞指了一下左边门那里:“待会儿会有人帮我拿去酒店。”沈轻照做,再和人往前走时,突然问:“你结婚了吗?”“结了两次,”宫舞毫不避讳,偏头朝他笑:“目前单身。”单不单身不在沈轻关心范围内,他只关心一个问题:“你还有其他孩子吗?”宫舞先是一怔,随即就咯咯笑了起来。沈轻疑惑地瞧她一眼。等了一会儿,笑够了,她抬手扶了下帽子,扬了下嘴角,“你不用担心,我做了输卵管结扎。”这回轮到沈轻给愣住了。他心情复杂地站在她旁边,看她勾起的嫣然红唇,无端觉得凄凉。“小帅哥,”她笑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柔意:“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可以猜猜。”沈轻和她对视一眼。不必再多余解释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也不意外她会猜出来他和他哥之间的关系。招人眼的三枚耳钉,今天穿成这样出现她面前,就已经很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他就小说里的那个弟弟。“姓申?”她问。“不是。”俩人走到餐厅门口,沈轻让身替她开了下门。“那就是姓沈了,”她进去,回头朝他笑:“是叫沈轻吧?轻风拂面的‘轻’,小说里已经有一个‘青’字了,我猜你不会用和名字一样的字。”“和‘青’重音谐音的有那么多字,”沈轻坐到她对面,问着:“何以见得就非得是你说的那个字。”“直觉吧,你长得白净清瘦,给人的感觉就像轻风,”她又打量了他一遍,笑:“你真的很年轻,还有些放荡不羁的轻狂。”沈轻不置可否。服务员过来,她仰头笑声说点一遍招牌菜,又转头问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喝不喝酒。“都行,”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按你的意思来。”“好。”上菜,摆酒,沈轻常在外出差,刀叉也早就是用惯了,余光瞥到对方切肉的动作,也是极其娴熟。俩人坐在位置上低头进餐,对方不说话,沈轻神经渐渐狂躁起来,桌下不停动着脚,几次想扔下她去外面抽烟,然后赶紧离开,和她彻底断绝联系方式。但所有的冲动又被脑子里蹦出来的那句“我做了输卵管结扎”给拦了下来。饭毕,宫舞拿餐巾擦擦嘴角,看他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扬了下眉,“你烟瘾很大吗?”“还行,”沈轻终于拿出烟,连着打火机一起反扣在桌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反复在烟盒上摩擦,“没另一个人大。”“能戒还是戒了吧,”她拿过他的烟和打火机,红唇咬住烟头,熟练地点上火,仰身靠在沙发靠背上,叠腿托着手肘,偏头冲着窗外吐了口烟,劝着,“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年轻。”“这话你今天说了三遍。”沈轻盯着她。“是吗?”她低头笑笑,随手将烟灰掸在桌上的酱汁小碟里,“他们也经常这么说,我自己都不常意识到。”“女士,您好,”旁边服务员过来提醒:“咱们餐厅提倡无烟就餐,您这样很容易影响别人的饮食环境,还有,咱们餐厅的餐具是不允许被随……”“抱歉给大家造成困扰,”她偏头朝她颔首,“在场所有来用餐的先生和女士,由我来买单,损坏的餐具,我三倍赔付。”“啊……”服务员还没见过这样的,以为对方是在挑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沈轻啧了声。“怎么了怎么了!”前台经理老远看着不对劲,赶忙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宫舞意兴阑珊,懒得理,偏头看向窗外,眯起眼,一口口抽着烟。服务员有些不知所措,把刚才的情况跟经理讲了一遍,然后立在一旁不再抬头看她。经理见多识广,对出手阔绰的这种人物,一般都秉持着超高标准的宽容度,毕竟在这地界儿,一不留神得罪哪派哪系的大人物被砸饭碗的小喽啰可是多的数不清。经理忙凑上前躬身道歉,巴拉巴拉一堆他们新招的服务生不懂事,明个儿拽回去仔细教育教育,给顾客添麻烦了。宫舞把卡撂桌上,抬指赶人:“麻烦你,我在和朋友聊天,不喜欢总被人打扰。”经理哪里敢接,人家这一看就是生气了,连声低头道歉,赶忙拽着下头人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