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晔已经走远,沈轻也转身就外另一头操场门口走。“站住!”刚被霍晔那一眼盯得心里有点发虚,江箫也有些烦躁,他又伸手摸进兜,叫住前边人:“回来!你蛋糕没拿!”“扔去喂狗。”沈轻步子没停。江箫气血一阵倒流。他从地上捡起蛋糕,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来回动着,然后憋着火气,瞪着前头人的背影,一步步的跟出操场。空荡幽静的中央大道上没人,沈轻习惯走道边有遮阴凉大树的小甬路上,江箫两眼喷着火,跟着那人不说话。跟着,十米,七米,四米……一米。最后,相隔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胸膛几乎贴上对方的后背。沈轻的肩膀蹭到了身边人的胳膊,沾到了狗屎似的,立刻嫌弃的偏了下身。江箫脸上挂不住,忍不住恶骂一声:“声音真他妈难听!”“声音难听中午还求着我说句话?”沈轻冷着脸回头看他:“江箫,你他妈要是人格分裂,就早点滚去治病!”“谁求你了?”江箫拧起眉:“沈轻,我发现你还真是喜欢自作多情!”“我是自作多情,”沈轻冷眼盯着他:“你又吃饱了撑的上赶着我干什么?”江箫别过头去:“我乐意!”“你贱的。”沈轻冷笑一声。“你变态!”江箫瞪他一眼。“你混蛋。”“你傻逼!”“你欠操。”“你恶心!”“你——”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清脆摇晃的车铃声从西区大道上传来,在寂静的夜间显得尤为刺耳。正站在路口中间拌嘴的两个人话音一卡,沈轻飞快拽住了江箫的胳膊,与此同时江箫条件反射的去握沈轻的手腕,两人绷着脸对视一眼,随即立刻松手,然后动作粗暴的胡乱拉扯对方的衣服,站到道边树底下避车。关蕊背着书包骑单车拐出来时,余光瞥到道边站着两个耷拉着臭黑脸的人,白天看着高帅漂亮的少年,现在看起来阴森森的,关蕊吓得“啊”叫了一声,立刻捏闸刹住了车。树下的两个人,看见来人后,都挑了下眉。学校里的几处外头商家入驻的奶茶店,员工都是九点下班,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关蕊现在才离开?“沈轻?”关蕊跟沈轻比较熟,探头朝他招了下手:“是你吗?”沈轻往前迈了几步,露出脸来,对关蕊点了下头。后头江箫拽了拽他衣服,沈轻一巴掌扇掉。江箫低骂一声,也跟了出来。关蕊一见又是熟人,朝他们笑了笑,问:“你们又在散步啊?”“回宿舍。”沈轻说。“哦哦哦,”关蕊点头说:“你们今天是迎新晚会吧,这么晚才结束啊?”“是我忙,”江箫回着,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晚?”“我一般都晚走,”关蕊拍了下自己背后的书包,笑道:“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是个备考生呢!”沈轻瞧了眼她鼓囊囊的书包,眼神有些复杂。怪不得之前跟关蕊聊天,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连分析个名字都讲的这么头头是道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是个简单人?“哦,”江箫随口问着:“学的什么?”他们大学处处卧虎藏龙,江箫并不感到很意外,在这儿工作的人,图书管理员,门卫保安清洁工或者收费员,不少辍了学或者没考上理想学校又不甘心的人,都来这儿借着大环境自学考学校,考他们本校的员工也有不少,关蕊人看着挺年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说准备在准备成人高考,倒也讲得过去。“法律。”关蕊笑着说。“挺好的。”沈轻说。他记得尹阔江也学的法律,报志愿时,四眼狗意气豪兴的指着他跟黄钟的鼻子,大喊着:“呔!你们两个!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沈轻嘴角浅浅一弯,笑了笑。然后就突然被站到自己身前的人挡住了脸。沈轻:“……”神经病!关蕊只跟沈轻熟,江箫今天摆了一张臭黑脸,实在叫人亲近不起来,关蕊跟他随口寒暄了几句后,歪头跟沈轻招招手,骑车离开了。刚骂的正起劲儿的两个人,被这突现的一个意外平息了火儿,气氛一时和缓下来,江箫看着关蕊离开的背影,等人彻底走远后,揣在兜里半天的手,也终于拿了出来。一直在手掌心里攥着的,一个精致小巧的耳钉盒。当然,如果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沈轻见第一眼,会以为这是个戒指盒。不过江箫应该不会送他戒指,因为他们是兄弟。江箫转身朝向沈轻,看着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