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讫,不等魏老将军劝阻,她转身往船上就走。
“慢着!”
魏红缨以为父亲还要阻拦自己,殊不知,老将军将一把长刀横空直直抛给她。
魏红缨稳稳当当地接了住,发现是老将军一直佩挂着的传家刀。
父亲居然将如此贵重的东西交给了自己,魏红缨踯躅道:
“父亲……”
“还磨磨唧唧的怔在原地做什么,还不快滚上去救人?”魏老将军没好气道。
魏红缨颇受震动,对老将军行了一个大礼,迩后提刀上了船。
这一艘四层画船,西侧被大火剧烈的吞噬,船身正逐渐下沉入江,冲天的火光直矗云天。目前,死士最多的地方是在东侧底舱,魏红缨提刀赶到之时,席豫正与那些死士厮杀在一起。
魏红缨很快加入热战之中。
席豫发现这一端倪,眉心一凝,削了几人的天灵盖后,掠至魏红缨近前,想说些什么,魏红缨率先问道:“可有王妃的下落?”
两人合力解决了一帮死士,席豫适才寻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说话:“林德清将王妃拐入东侧背阴处的一艘木筏上,殿下已经去救了——”
席豫见魏红缨要走,一举抓住她的手腕。
魏红缨挣了几下没挣脱开,以为席豫要阻拦她,谁料想,席豫道:“我陪你一同前去。”
没等魏红缨反应过来,席豫对副官和一众衙役交代了几句,众人领命称是,负责拖住前仆后继的死士,两人相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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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芜一路都在颠簸之中渡过,至于为何要用“渡过”而非“度过”,因为她觉得自己一直都还在水上,不曾着陆。
颠簸得久了,沈春芜胃囊之中一片翻江倒海,她不仅晕车,还晕船。
负责看守她的死士,见她容色苍白,去跟林德清禀述情况。
沈春芜听到了一阵隐微的争执声,好像是林大小姐发了一通脾气,吵得林德清束手无策,林德清只好将木舟停泊在一处津渡,好不容易上岸,沈春芜被塞在一辆牛车的最底下,身上是一层一层扑下来的稻草,很是扎人,那底层车厢里弥散着一股子霉味,像是牲畜的便溺,又像是别的气味,总而言之很难闻。
沈春芜蹙起眉心,偏偏她是醒着的,只能被迫忍受这种气味。
她想翻个身儿,奈何阿继的刀就横悬在她脑门上,只消她乱动,那一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
沈春芜只能装死不动了。
上了岸,进了城,一路都在颠簸,等沈春芜从牛车里出来时,她感觉天黑了,自己没来得及见到白昼的景致,天就又黑了?
盛轼他在何处?还在那艘船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