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掌锢于她的腰肘处,隔着几层衣料,也能感受到那浓重的烫意。
“我也很嫉妒你。”盛轼忽然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
沈春芜睫羽在晦暗的空气之中,缓缓地瞠住。
盛轼竟会嫉妒她?
嫉妒她什么?
“你小时候,百日宴抓阄,我见过你的父母,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的家庭氛围很好。”
——百岁宴抓阄?
这件事太久远了,沈春芜都记不起来了,一般人是记不起三岁前的记忆了,更何况是百日宴。
沈春芜匪夷所思:“你去过我的百日抓阄宴?”
这件事父亲怎的没有同她提过。
她与盛轼在年岁上相差了七岁,她出生时,他正好七岁上下,梅妃会带着他来沈府参加百日宴,亦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让沈春芜惊诧的事在后头。
盛轼道:“当时伯父想让你抓东西,你却钻到桌案底下,抓了一握草。”
人家女娘的名字,都很有诗情,沈春芜的名字就毕竟接地气了,与她所抓到的东西息息相关。
芜,就是小草的别称。
沈春芜知晓自己名字的由来,但不知道盛轼居然也参加过她的百日宴!
原来,她这么早就与他有了牵绊?
沈春芜心中掀起微澜,道:“那你见过了我父母,跟他们说过话?”
这相当于问了一句废话,但盛轼说她家庭氛围好,肯定是经过观察和互动的,沈春芜很好奇盛轼会跟她父母说什么。
盛轼把玩着沈春芜无名指的指环,缓声道:“很多人让你重新抓阄,伯父觉得小草有寓意,我对她说,追风停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哐当一声,沈春芜蓦觉心尖上,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响声。
心湖之上,惊涛拍岸。
她对这一句诗,熟得不能再熟了。
父亲就跟她说过,她的名字是清寂法师座下的弟子所赐。
当时沈春芜没有把赐名的人,与盛轼联系起来。
但今日听到,过往种种细碎的线索,在冥冥之中,紧密地联结了起来。
她大脑乱作了一片,持久没有说话。
盛轼却是继续说了下去:“伯父是太医院的院正,伯母手艺极好,自己开了食店,他们彼此欣赏,凡事都会有商有量,妻子不需要对丈夫言听计从,丈夫也可以为妻子下厨濯衣,他们只有彼此,是彼此的唯一。”
沈循只娶妻,却没有纳妾,更没有填房。
在盛行三妻四妾的社会里,尤其是当官的人群里,这样一个人是很出挑的。
盛轼在宫中看到梅妃和帝王的相处模式,再看一看沈氏父母的相处模式,就觉得有霄壤之别。
为什么别人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差异可以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