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后是很懂得课题分离的,哪怕儿子儿媳被流放至大西北,她也不会责咎沈春芜和盛轼。
沈春芜是她的干女儿,干女儿等于女儿,她眼中的女儿,自然是天下最好的。
此际,唱念官开始唱:
“一拜天地——”
沈春芜在盛轼的引导之下,徐徐转身,屈腰,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身,慢慢拜向楚帝和燕皇后。
沈春芜思绪添了一丝恍惚。
她与盛轼第一次拜堂的时候,盛轼斟了一杯烈酒,撒在了地上。
那是在献祭他的生母,梅妃娘娘。
那一幕,抵今为止,仍旧让沈春芜印象深刻。
但今日,盛轼特别正常,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这也让她开始对他祛魅。
这是她今生今世要倚靠的人了,是她的夫君,是她的枕边人,是她下半生要一起风雨同舟的人。
这厢,只听唱念官继续道:“夫妻对拜!”
盛轼与沈春芜面对面,正准备对拜。
突然之间,宾客席之中,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沈家女与外男私通,襄平王就这么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一语掀起千层风浪。
沈春芜顿住了动作,心如灌了铁一般沉重,凉意逐渐渗透四肢百骸。她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敢当着帝后的面闹事,但她想错了,就是有人,心肠如此阴毒,次次想要置她于不义!
说话者的声音让人感到陌生,裹藏着一份醉意。
果然,今番又一场局在等着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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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昨夜发生之事,至今为止仍旧刻印于沈春芜的心头,盛轼告诉过她,今日必然还有一场局。
这一位背后的操盘手,肯定知晓一场局,不足以扳倒沈春芜,还有设下另外一场更大的局。
喝得烂醉的人,名叫卢挚,官拜兵部员外郎,官阶六品,姑且也算得上是一位人物了,能上下早朝面圣的那种。
他这一番毫无顾忌阻拦的话,公然搅乱了婚仪秩序,在场宾客皆是百官,人人闻之色变,不敢妄言一二,还是魏老将军沉沉一掌封住卢挚的嘴,不使他说下去。
楚帝压了压眉心,下意识瞧了儿子的脸色一眼。
盛轼是一如既往那般云淡风轻的面容,眉散淡地扬着,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是他的经典表情,情绪莫测,看不出真实喜怒。
燕皇后不免露出一抹忧色,忧中攒着愠意。她忧心沈春芜会受流言的侵扰,继而生出委屈,她绝对是不相信她会有这种事。
在当下的光景,忙吩咐唱念官继续走程序,莫要受了宾客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