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环在这里。”清寂法师从桌案下方的笼屉里拿出了一个类似妆奁的檀盒,郑重其事地放在沈春芜面前,与她对视着,怡然地笑道,“打开来看看。”
清寂法师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有问,仿佛此番叫她来,就是为了取走指环。老人家好像什么都知道,时刻挂在嘴唇上的笑,是慈爱的,怜悯的,通透的,对天下的包容。
沈春芜心中微微忐忑了起来,本来想要等回府后再打开的,只是,那份难得的羞怯终是敌不过对指环的好奇,她在清寂法师了然的目光里微微红了脸,干脆将檀盒揭了开去。
埋藏在她心中很久的那一份期待,终于重见天日。
她想过指环会非常漂亮,没想到比预期中的……还要好看!
这种圈住指根的东西,皇族经常戴,类型有玉扳指,或者是尾戒,但沈春芜觉得那种东西圈住了手指,也圈住了性别。
指环就不一样了,男女都可以戴,镶嵌在指环上方的钻石寓意是极好的,它的原石是金刚,无坚不摧,历久弥新,完全经得起时间考验,在日光的照彻之下,石声的无数棱形切面都焕发着璀璨的光。
沈春芜喜欢得紧,想将女式指环戴在手上,却被清寂法师喝住:“傻丫头,要叫男人帮你戴上才可以,而且必须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沈春芜像是被长辈训斥的小女孩,面红耳赤得把指环放回了原位,
清寂法师又指着另一枚指环,嘱咐:“这一枚你到时候帮他戴在左手上,也是无名指的位置。”
“……好的。”沈春芜正襟危坐。
就是不知道盛轼何时才会回来。
清寂法师似乎能读心,从另外一个笼屉里拿出了一套占卜盒:“我帮你算一下那小子何时回来。”
“……”
沈春芜垂着眼睫,轻声道:“不必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她既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也没有立即起身离开。
清寂法师倒腾了好一会儿,中途又吩咐她将右手递过去,说是手相如镜,最是能洞察人心。
偶有风穿过庭中,沈春芜自由的左手放在膝面,风吹在左手手背上,她的掌心里却是沁出了虚薄的汗渍。
等待结果的过程,总是让人觉得非常漫长,一涉及盛轼的事情,她就容易紧张。
“这个月他会回来的。”一刻钟后,清寂法师说。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将有一场劫难,至于是情劫还是身体上的劫难,就很难说了,你若能化险为夷,自然是最好。”
沈春芜心陡地一沉,清寂法师说话素来温和,从未说过这般重话。
“烦请法师您提点一二。”
清寂法师沉吟了好一会儿,道:“与其纠结花非花、雾非雾的问题,不如放下我执,且坦荡处之,才是破局之道。”
——花非花,雾非雾?
——放下我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