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路边呼出口气,伸手扶上了时矜的肩。原本打算再去学校看看的,现在看来不用去了。时矜没觉得自己喝醉了,他的意识清醒的不得了,视线也非常清晰,谁曾想下了楼之后走了没几步,眼前的景象晃悠的厉害,像是在眼睛里放了台跳舞机。他停下脚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脑子里乱晃的景象给晃悠出去。郁辞失笑:“时矜。”时矜蹙眉:“你很烦,别跟我说话。”郁辞被噎了一下,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伸手扶住了时矜的身子,将他有些飘忽的重量都搭到自己身上:“好,我不说,你别乱动,我带你回去。”晕乎的身子有了倚靠,时矜眼前的视线总算飘得买那么厉害了。他安静下来,漆黑色的眼睫垂下,异常乖巧。郁辞松了口气,扶着人往客栈走去。走了没两步,怀里的人突然开口:“郁辞。”郁辞回他:“我在。”时矜:“你的车呢?”郁辞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什么车?”时矜抬眼,浅色的眸子清清楚楚的写着「你是傻子吗」五个大字:“四个轮子的车。”郁辞:“”不过经过这个插曲,他也算是勉强跟上了他的思路:“客栈过来不远,我没开车。”时矜低下头去:“哦。”郁辞生怕他再问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但好在,直到他把人带回客栈,时矜都没再开口。到了客栈,阿秋正从厨房里端出菜来。看到他们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菜就要过来:“怎么了这是。”“没事。”郁辞将怀里的人扶进客厅:“在酒坊喝了点酒,喝醉了。”阿秋帮着拿了条热毛巾出来:“喝成这样,这得喝了多少啊?”郁辞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一口。”阿秋拿着毛巾要给时矜擦脸的动作一顿,她有些迟疑的抬眼看郁辞:“就喝了一口?”“嗯,一口。”郁辞勾了唇角,桃花眼里的笑意彻底氤氲开来:“不过是于叔的珍藏琼花酿的一口。”这难怪了。阿秋用热毛巾帮阖着眼的时矜擦了擦脸:“把人抱上去让他睡会吧。”时矜迷迷糊糊听到了个睡字,他皱着眉避开了蹭在脸上的毛巾,拒绝:“我不睡。”阿秋拿着毛巾有些手足无措:“这”“没事。”郁辞接过那条毛巾:“我来吧。”阿秋于是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厨房。时矜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我想喝水。”郁辞看他一眼:“能自己坐稳吗?”时矜点头:“我可以。”郁辞试探性的放开了手,见他的确坐的稳稳的,便退了开来:“别乱走,我去拿水,待会喝完了带你上楼。”时矜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视线被厅堂中央的鱼池吸引过去,没空理他。等郁辞一走,时矜就站起身来,有些晃悠的走到鱼池旁边,还不忘扯了把小矮凳坐下。大鱼池里养了几条颜色鲜艳的金鱼,拖着红红的尾巴游着,很是悠闲,旁边的大石块上趴了两只乌龟,正懒洋洋的舒展着四肢,晒着从窗外投进来的太阳。时矜拉着矮凳挪了点位置,视线盯着水里的金鱼瞧。“阿秋?阿秋在吗?”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青年,脸稍长,眼睛很大,他拎着手里的竹笼,看到客厅中央的时矜,先是一愣,随后对着厨房走出来的阿秋说:“阿秋,你们有客人啊。”阿秋笑着迎上了他:“阿成哥,你怎么来了。”阿成晒得有些深色的脸上突然染上了一丝红,他举了举手上的竹笼:“早上下的笼子铺到只兔子,我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给你送来了。”阿秋不愿意白拿,非要给钱,阿成自然不接。两人争执一会儿,阿成突然放下笼子跑了,留下阿秋跟那个竹笼面面相觑。她看了那个竹笼一会,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得找个机会给阿成哥送点东西回去”竹笼里的兔子蹦跶着想窜出来。阿秋正要把竹笼提进厨房,就感觉到身侧蹲了一个人。她侧头看去,就看见时矜专注的侧脸:“这是什么?”竹笼编的紧实,不打开确实没办法看到里面的东西,阿秋笑着将竹笼上方的盖子掀开一些,以便时矜能更好的看到里面:“兔子,还是白色的呢。”时矜凑近了些,目光专注的盯着兔子雪白的毛,指尖动了动。阿秋看出他喜欢,她笑了笑:“时矜哥,你喜欢吗?喜欢我就送给你。”时矜手指轻轻攥了下衣角,有些犹豫:“合适吗?”